会议上,杨宇霆说林权助作为日本贵族必定虚荣好面子,那么就给他面子,答应三个月内东三省不易帜,期满之后日本不得干涉,张学良起身离开后,杨宇霆建议就此表决,张作相等人却不愿表态。
张学成的母亲找到于凤至,她说张学成被缴械,带着两个人三把枪到了旅顺,张学良太绝情了些,要于凤至帮着求情。于凤至说这是大帅遗愿,只要张学成愿回奉天自己可以保证让张学良帮他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学成母亲知道真相很是羞愧。不过后来张学良派人去旅顺寻找张学成他却不愿回来。
冯庸将赵一荻送到奉天北陵别墅,张学良却非常忙碌,暂时无法抽身与她见面。日本的《朝日新闻》发表《狡猾哉,杨宇霆》,杨宇霆让王树帧读出来听听,张学良没有忍住心中的不快,含沙射影的对徐副官发了一通脾气。
张学良带着礼品去给林权助送行,林权助企图做着最后的劝告,张学良却说他什么都想到了却忘记了自己是个中国人。回去的路上,张学良告诉徐副官,这下日本人该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了。他过家门而未入,反而吩咐车子掉头去了北陵别墅。看到推门而入的张学良,赵一荻飞快的扑上去,用眼泪诉说着别情和想念。两人笑谈打闹后,赵一荻发现张学良胳膊上注射吗啡的针眼,张学良不愿谈论这个话题。他喜欢赵一荻的单纯干净,只有从她身上看到黑暗中的那一丝光亮和清纯。张学良将张作霖的一千万遗产赠给东北大学按惯例能做上校董,他准备保送赵一荻上大学,好让她能有资格做自己的秘书。
林权助回国后被记者问到对张学良和东北的看法,他说日本不会对张学良抱有任何幻想,并且将今天的东北和当年的德川家康时代相比,张学良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一新闻,让冯庸悄悄给自己找一本东洋史,他不想让任何人洞察自己的内心。
于凤至其实已经知道了北陵别墅的女人,她打了电话过去接不通,让通信营的人到别墅查线,别墅卫兵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徐副官。于凤至向张学良询问别墅的事,张学良说那边的馅饼做得好。随后,他告诉赵一荻不要接别墅的电话。
杨宇霆身边聚拢了一大批的追随者,在某些人的眼中,甚至在他自己心中,张学良乳臭未干,大主意还是要他拿,这时有人报告张学良金屋藏娇的事,杨宇霆说大事也率性而为麻烦就大了。
于凤至知道了张学良要了一个女生的名额,她告诉东北大学的总筹建刘凤竹,不经过统考私下腾挪女生名额是自污少帅名声,让她不要管这件事交给自己就行。张学良接到刘凤竹的电话明白了事情没有瞒过于凤至,他告诉赵一荻,若是于凤至来电话就自称是他的秘书。
张学良回到家,于凤至先发制人,说东北大学的总章程既然是他这个三省领袖亲拟就不可视同儿戏,如果有什么非办不可的女眷可以送到冯庸的私立大学,张学良说冯庸正在代表自己和蒋介石谈判,全是公言不适合谈私事,他要于凤至带上八色厚礼捎上兰谱去拜访杨宇霆的老婆最好能结为干姐妹,张作霖的人情世故论有必要践行。于凤至觉得有点唐突甚至是巴结,张学良觉得杨宇霆烫手难以掌控,以无任之身在任何会议上都对自己颐指气使,自己连老子的气都不受还能受他的气不成,于凤至没想到东北两大支柱到了如此地步,立马备礼去拜访了杨太太。
于凤至走后,杨宇霆说妻子糊涂,自己是张学良的叔叔辈,结拜姐妹是乱了辈分,自己要的是这个长辈的话语权,这次要驳他回面子。
王树翰回到奉天,说蒋介石最厉害的举措是与英美签立了关税条约,这就表明英美承认了南京国民政府支持蒋介石统一中国又孤立了日本,张学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蒋介石。
杨太太到帅府将礼品退给了于凤至,于凤至建议张学良让杨宇霆去当个县长杀杀他的锐气,张学良大笑着说她跟自己是一条心,这天夜里,他没有去北陵别墅。
王树翰告诉杨宇霆,少帅希望他去欧美考察,杨宇霆说东北的最大敌人是日本,其中种种复杂工作没有自己谁都玩不转,日本公开造谣背后生事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留在东北左右政局,王树翰暗示他收留门客太多不妥,杨宇霆不在乎的说都是些棒打不散的。
赵喜顺执意离开帅府,交接时他告诫徐副官,在帅府做事得讲究公道,新主子伺候好了老主子也不能忘记了。喜顺给正在打麻将的四位姨太太斟完茶后就悄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于凤至目送着他离开,随后她叮嘱徐副官,作为张学良的总管,应该劝他将工作生活的中心放在帅府。
赵一荻想念亲人,她哭着给天津父母打长途电话一打两个小时,但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张学良,张学良却公务繁忙,给她回天津和独守空房两条选择,赵一荻希望他一周能留两天的时间给自己。
奉天的财政养活不了庞大的奉军,张学良大张旗鼓的裁军,将四十个师缩编成十五个旅,并且从自己的卫队营开始。消息传出,络绎不绝的人过来找张学良,张学良太过忙碌疲累又犯了毒瘾。
崔厅长拿着公文未能等到张学良批复,他找了杨宇霆,杨宇霆带着此人闯到少帅府寝楼大喇喇的催张学良签字,此时张学良正是毒瘾发作,他害怕人看出来想都未想就签了字。事后,杨宇霆告诉崔厅长,张学良还是个孩子,得要个长辈督促着,以后有此类事情尽管来找自己。
东北易帜势在必行,日本内阁也只能默许借以缓和中日关系,菊池武夫认为这是徒有其表的统一,他告诉总领事,有人出价收购杨宇霆的情报。
对于易帜统一,杨宇霆坚持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在会议上宛如当权者的做派令张学良憋火至极,但张学良忍住了,还是按杨宇霆的意思给南京发了电文。
张学良对杨宇霆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甚至有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想法。东京各大小报纸接连登出张学良被置毒暗害的消息,上海天津等地报纸也纷纷转载,张学良也确实有一个多星期没在公开场合露面了,他命令属下今晚搞个聚餐会,通知各部门负责人都来尤其是杨宇霆。
杨宇霆得到会餐消息后,他叮嘱常荫槐提提缩减兵工厂的事,如果张学良拿财政说事,就说他们铁路部门能解决这个问题。常荫槐早已将杨宇霆当成自己的主子,对他惟命是从。
会餐时,张学良喝了不少,说到日本报纸对自己的造谣,希望他们帮着自己辟谣,他说东北易帜已被日本默认,让杨宇霆帮着张罗这件头等大事,杨宇霆一笑后带头拍手称是。
冯庸飞回奉天,带回了蒋介石的亲笔信,蒋介石答应仅外交一项由南京负责,其余内政均有我方继续主持,这封信仿若张学良危难之时的及时雨。
张学良本来由会议研究决定元旦易帜,蒋介石却发电决定提前三天,张学良答应听从中央决定,于是,在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东北挂上了青天白日旗。张学良身穿中山装在孙中山像面前宣誓实行三民主义,恪尽军人天职。在东北政务委员会和中央代表合影的时候,杨宇霆竟然夹了个皮包提前走了。杨宇霆觉得自己是要帮大帅管好东北这个家,所以大事小事自己都得一手抓。
杨宇霆要给老父大办八十寿宴,广发请柬后,各路军政要员都来道贺,昔日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主动担任总招待,潘省长亲自到大连去请来了京剧名角程砚秋。
张学良和于凤至捧着厚礼亲自前往还恭恭敬敬的给杨父磕了头,众人只顾听戏无人与之招呼寒暄,而杨宇霆到来后,大家却纷纷起立跟他打招呼。一个在野的人竟然有如此的号召力,这么多军政要人都是其门生故旧,他完全有能力兵不见血刃的取自己而代之,这就是张学良此时心中最真实和最残酷的认知,在一片恭贺声中,他和于凤至黯然退场,而杨宇霆仍在众星捧月的场景中关注到这不出所料的一幕,他扬起的嘴角足以诠释他内心的志得意满。
回到家,从来不会使小性子的于凤至都被激怒发火了,张学良感觉东北的现在就是德川家康时代,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决定遵从古人所说的“卜以决疑”,用掷银元看看天意,结果三次的投掷结果和张学良的内心所想一致,可是事关杀人,于凤至惶恐害怕,张学良自己也未必能立即下定决心。
张学良告诉王树翰,常荫槐飞扬跋扈,目无自己,而他和杨宇霆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