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龄听完黄妈妈所述病因,当场开服方子交于她,表示这等小病无须前去即可治愈。怎料对方来势汹汹,坚持要让她过府一趟,楚九龄不愿招惹是非,索性答应出诊,直至诊脉熬药结束,一盏茶的工夫,便让三娘子开了声。
偏巧这时,陆云旗突然到访,不顾外人在场,愣是让三娘子卑微屈膝,不停唤他名字,甚至因为语气有偏差,反复纠正。楚九龄越听越震惊,只因那三娘子的声音太像过去的自己,瞬间意识到陆云旗将此人养在私宅里,无非是把她当作九龄公主的影子。
陆云旗对九龄医馆早有耳闻,所以他直接吩咐三娘子拿出一万诊金,要求君九龄改了名字,甚至还得更换九龄堂的招牌,根本不容她反驳。楚九龄无奈收下诊金离开,出了门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厌恶,跑到小巷处大吐特吐,既痛恨陆云旗的做法,也为长姐感到心疼。
眼见上元佳节将至,宁云钊情难自已,连日研读经书,终是鼓起勇气来到九龄医馆,欲邀君九龄一同赏灯。楚九龄无视宁云钊的情意,干脆利落地回绝,声称二人之间并不合适,当初已在泽州放下,如今理当保持距离,不该再有任何纠缠。
起初朱瓒略吃醋宁云钊,可当听闻他被拒绝,立马转为笑意,内心小窃喜。朱瓒故作试探地发出邀请,怎料楚九龄爽快答应,令他有些不太适应。楚九龄认为宁云钊请看花灯另有心思,可是朱瓒想法纯粹,甚至借此机会又调戏起他。
好不容易掩饰了羞涩,正当朱瓒和楚九龄谈论换太医的事情,陈七匆忙跑来,告知冯大夫替人接骨出了问题,眼下已闹得不可开交。楚九龄闻讯前去,发现当日装病男子,自从被朱瓒踩伤脚踝后,迟迟未有痊愈症状,反而更加严重。
其兄大怒砸了冯大夫的医馆,楚九龄主动过去查看情况,果然发现骨头根本没有接好,可又碍于众人在场,索性以请教为由让冯大夫重新演示一遍,不动声色地帮他解决了麻烦。冯大夫心怀感激,深知自己当初误信奸人妄言,险些伤害到君九龄,没想到她医者仁心,竟是以德报怨。
正因楚九龄保住了冯大夫的声誉,两家医馆结下良交,冯大夫逢人夸赞九龄堂,美名再次传遍京城,其他医馆大夫纷纷前去学习医术,经由楚九龄的指点后,也都精进不少。当初江友树妄想煽动京城大夫们,集体诋毁楚九龄,可如今大家知道此人品性,不再接受江友树的挑拨。
朱瓒告诉九龄,给楚九榕换太医并不容易,因为江友树是楚让亲自指定的太医,但是令朱瓒不解的是陆云旗竟然也想给楚九榕换太医。楚九龄和朱瓒路过集市,恰巧看到官兵在欺负孤儿寡母,二人出手相助,继而了解到当今税收降低,可又多征三个税种,远比之前还要高出两倍不止。百姓们活得水深火热,根本没有表面那般太平盛世,朱瓒对于楚让的行为感到愤怒,且在楚九龄的劝说下,情绪逐渐平息。
由于楚九榕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楚让向太医院发难,毕竟如果怀王乃是先帝之子,倘若整日一副病躯,恐怕影响他的声誉,但是彻底治愈又怕后患无穷。不仅是楚让为此焦头烂额,就连太医们也都两面为难,只觉得这怀王就像个烫手山芋,丢了等同没命,不丢命在旦夕。
考虑再三,江友树决定趁着九龄堂风头正盛,以一石二鸟之计,坐看对方如何解决麻烦。此时九龄堂的大麻烦未到,小麻烦刚来,武德司擅自揭了医馆的招牌,陆云旗更是当众威胁楚九龄改名。
楚九龄的态度彻底惹怒了陆云旗,正要拔刀相向,怎料朱瓒突然出现。二人本就是积怨颇深,此番更是不会轻易罢手,一个偏要砸匾,一个出手阻拦,可最后还是陆云旗偷袭朱瓒,趁其分神之际,一脚将匾踹翻。
正因如此,楚九龄不顾性命之忧,直接冲上前挡住牌匾,若非朱瓒及时将她护在身下,恐怕早已身负重伤。陆云旗见状,反讽君九龄以命相护,不代表便能顺遂心愿。楚九龄看到武德司人多势众,自知朱瓒并非他们对手,于是请陆云旗私下入堂相谈。
进了九龄堂内,楚九龄散退旁人,直言陆云旗面有凶兆,而他内心牵挂之人从不入梦,对他怨气很重。陆云旗对此嗤之以鼻,可当看见楚九龄亲手所开的方子,上面的字迹令他大惊失色。当即走出医馆,也不管那牌匾如何,而是率领武德司众人离开。
方承宇收到京城来报,发现有太医因怀王病情棘手,唯恐被楚让迁怒,索性在德盛昌变卖家产兑成银票,以便于支取逃跑。所以方承宇为探究缘由,派人在京城打听,故而得知怀王本非重病,只因反复过多导致沉疾,楚九龄挂牵弟弟安危,也为能接近他,不得已走了今日的险棋,故意透露自己给陆云旗。
此时陆云旗对比楚九龄以往所开药方,确认字迹无误,心中起了疑虑,思考君九龄的真实身份,毕竟他已在对方身上看到楚九龄的影子。可事实是楚九龄丧生火海,即便是楚九黎也无法否认,奈何陆云旗还在试探楚九黎,怀疑那人是楚九龄的魂魄转世,如此渗透到骨子里的猜忌,无一不在证实着陆云旗的极端心理,楚九黎即便相信妹妹转世,也不愿她重回身边,再次遭受痛苦。
楚九榕病情越发严重,很快传遍整个京城,太医们诊断其为患上老鼠疮,根据以往医治记录,基本是属于九死一生的恶疾。江友树为将烂摊子丢给九龄堂,亲自进宫推荐合适医者,惹得楚让大怒。
恰巧陆云旗同样是为此事而来,他直言君九龄乃是方家外孙,若能治好老鼠疮便罢,若是治不好,便可趁此机会下令诛九族。朱瓒听到圣旨传达九龄堂,连忙去找君九龄,告知其中危险缘由,承诺如果治好可保她性命,治不好则保方家,不必顾虑会令方家受到牵连。
朱瓒视楚九榕如同亲弟,这份用心也是楚九龄看在眼里,情真意切,甚是感动,忍不住直接抱住他,继而前去怀王府看诊。宁云钊听闻外界皆传老鼠疮是绝症,对此很是担忧,专门寻找些相关书籍来看,岂料竟被叔父呵斥一顿。
楚九龄入府看到弟弟虚弱模样,强忍内心痛楚,认真检查了楚九榕的身体,发现他根本没有患上老鼠疮,还算万幸。为能掩人耳目,楚九龄按照太医说法,对外承认老鼠疮的事实,假装熬制相关补药,实则将药替换,且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
这几日以来,楚九龄亲力亲为,无论是煎药到喂药,基本是她从头到尾盯守,直至楚九榕退烧好转。方承宇知晓京城之事,避免陆云旗再次去找九龄堂的麻烦,于是恳请方曹氏将手谕送往京城,以此震慑。
怀王病情逐渐恢复,周围人也都松了口气,正当楚九龄准备再去偏殿准备药材熬制,陆云旗从门外进来,直接将她拦下。陆云旗质问君九龄为何不让下人帮忙,何必亲自动手,没曾想,楚九龄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因争强好胜,避免被大家看笑话,其中包括他陆云旗本人。
待君九龄走后,陆云旗故意试探九黎,并将医馆名字告知于她。果然楚九黎闻言微愣,即便她很快用笑意掩饰,可那一瞬间的神情依然瞒不过陆云旗。反观方曹氏在了解前因后果,欣然同意将手谕送往京城,同时欣慰方承宇已有方家男儿的担当。同时方承宇也坦诚自己是真心喜欢九龄,等九龄愿意的话,自己会和她真正成亲。
自从楚九黎知道君九龄的名字,忍不住旁敲侧击地向她打探,陆云旗站在门外窥探,发现楚九龄在面对怀王时,总会流露出悲伤神色,但又不能当面表现,而是转过头默默流泪。楚九榕食欲大增,九黎见状立马去厨房给他做饭,陆云旗不得已先行离开。
由于怀王性子孤僻,向来反感生人接近,他见大姐离开,便声称自己需要休息,将楚九龄打发走。殊不知,楚九龄忍泪出门,躲到角落里痛哭,祈求弟弟能尽快好起来,等她回来。直到楚九黎做好面片汤,楚九龄担心有人下毒,遂以药性相冲为由,认真检查每一盘菜肴,确认无误方可食用。
楚让得知君九龄治好怀王,大骂此女坏了好事。然而陆云旗则认为怀王痊愈,或许对楚让有益无害,毕竟如果先帝之子病重暴毙,恐怕会惹天下人的怀疑,有损楚让的清誉。正因陆云旗的说辞,楚让不再怪罪君九龄,其实朱瓒更想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何事,为何陆云旗不仅放弃砸牌匾,还会如此帮她。
如今楚九龄入府诊治已有数日,陆云旗见怀王并无大碍,便前去王府催九黎公主回家。楚九黎不得拒绝,忽然想到陆云旗曾经说过的话,怀疑楚九龄或许当真是妹妹轮回转世。隔日,楚九龄见九榕呆在房间烦闷,于是带他去院内荡秋千,二人相处甚是愉快,恰巧被陆云旗看到这一幕。
太医院前来会诊,怀王先回房间,陆云旗知道他向来不与人亲近,居然和君九龄谈笑风生,宛如旧时,实在是匪夷所思,索性道出心中疑惑。楚九龄不欲与他多言,简单应付后离开,此时江友树确认楚九榕彻底恢复,当即提出由太医院接手。楚九龄担心弟弟身体再次被太医耽搁,故意警告江友树,令他不敢妄动手脚。
陈七很快将要返回泽州,方锦绣略有不舍,深知他是受方家委托才会照顾自己,索性提出要以两倍价格挽留,陈七自然是喜不胜收。楚九龄与九榕告别之后,遂离开王府,通过医馆众人得知方承宇将手谕送来,因此担心此事惹怒楚让。
楚让提前一步获悉,顾虑君九龄与方家的关系,恐怕并非祖孙这般简单,可又碍于印信还在方家手上,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唯有先观察情况再做打算。君九龄治好怀王之事,传遍大街小巷,九龄堂声名远播,即便宁叔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但是为避免宁云钊在儿女之情上投入太多心思,耽误考取功名,于是对他敲打一番。
没过多久,京城迎来一对乡下母女,二人面目遮掩,疑似逃难,可却偏偏往医馆寻去,直至来到门口,故而摘下面巾,露出那张长满痘疮的脸。负责看馆的伙计见状,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