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燕云没想到秦桑会这样说,指责她一直在利用易连恺,根本不知道易连恺心里在想什么。秦桑承认她曾经想利用易连恺,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发现不能不相信易连恺,有时竟然感觉他们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样。范燕云冷笑道秦桑难道会比她早认识易连恺,但是两个人之间认识早又有什么用呢。
姚师长带着两名手下闯了进来,他的手下则是举枪对着秦桑。秦桑十分惊讶,姚师长命手下放下枪,慕容汘和六姨娘闻讯赶来,紧张地询问秦桑。秦桑突然捂住胸口,有些干呕想吐,这时,易连恺冲了进来,举枪对着姚师长的脑袋。姚师长连忙解释一切都是误会。
回到卧室,易连恺为那日在火车上对秦桑动手之事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秦桑, 不会让秦桑只身去面对那样的凶险。秦桑冷冷地说易连恺保护不了她,也保护不了任何人。父亲死了,说到这,秦桑泪盈于睫,她的父亲、公公、范先生,甚至是家里的每一个人,易连恺谁都保护不了。易连恺听了很心痛,他紧紧地抱着秦桑连声道歉,发誓一定会拼尽一切保护秦桑。
秦桑带着易连恺去看易继培,易连恺看着睡着的父亲很是心疼,他摸着父亲的手告诉他自己回来了。易继培醒来,只是看着易连恺。秦桑说父亲中风了,易连恺立马传命所有给大帅看病的大夫都不准踏进房间半步,然后去教堂请周医生过来给大帅看病。
很快,周医生赶来了,诊断后表示虽说大帅中风严重,但只要心情舒畅,是会逐渐痊愈的。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请一个亲近稳妥之人来照顾大帅,以助大帅恢复。易连恺知道只有淮秀可以照顾父亲,而且她人在义州,于是让秦桑和大嫂不要担心,他会办好这件事。
易连怡在房间烧书,易连恺不解这书跟随了大哥多年,怎能说烧就烧?易连怡清楚易连恺是想问他李重年狼子野心,如今又成了江左第一大势力,李重年的野心一旦达成,无论是军事势力,还是政治声势都可以比肩慕容宸,那时易家该如何自处。易连怡自嘲过去的他可笑至极,竟然妄想染指天下风云,如今看来不过是借着父亲的力量纸上谈兵罢了。
易连怡相信三弟和秦桑都知道二弟是他母亲和六叔的私生子,他在六叔的行军日记和范先生的笔记中看出了端倪,又从江左的报纸里反复推敲六叔的行程,这一点也恰好证明,范先生为何看好庶出的三弟而不支持嫡出的二弟。
易连恺不明白师父既然知道这么多的事,为何不同父亲说。易连怡无奈道当年张家势力很大,他母亲背后是整个张家的利益纠葛,范先生自然不希望父亲和张家反目,而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头上染绿是触霉头的事情。范先生如此事故,别说是猜测,即使是知情也绝不会说出来。
易连怡提起当年拾不算来家里给易连怡三人算命之事,拾不算说易连慎天生武才,而易连恺将来贵不可言,但要谨防破相。而北方慕容大帅之子慕容沣与易连恺一样险中求贵,贵不可言,有王者之相,只是五行伤金,且子女缘薄。
拾不算是在易连怡坠马之后来家里算命的,按说,易家贵不可言的本该是易连怡,就算他坠马,也应该是二弟,可拾不算突然前来,把既非嫡又非长的易连恺抬了出来,这就是别人布下的棋,为夺嫡而生变,而能下这个局的也只有慕容宸了。父亲和母亲对拾不算的话深信不疑,这些年,慕容宸时常派人来易家打探女儿的情况,实则是在监视易家。慕容汘听了愤然离开,秦桑只好安慰她,如今大哥已经失去理想,如果再失去大嫂,就什么都没有了。
易连怡告诉易连恺,三娘深受父亲宠爱,他母亲对原本不在意,但是牵扯到继承权,她又不甘心,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母亲担心老二的身世会被三娘发现,于是就和舅舅张熙坤一起杀了三娘,所以他才说自己没有资格接受易连恺的供养。
如今易继培已倒,拾不算认为接下来就要提防李重年做大。李重年蛰伏江左十几年,此番借兵,无非是想易连恺做他的傀儡。如今江左防御的是昌邺高佩德,易连恺必然不会甘心受制于李重年。如果这时把易连恺拉过来,必然会饶过高佩德,到时候势力深入江左,必然手到擒来。
慕容宸感慨范知衡,傅荣才妄称江左谋士,世人却不知拾不算才是天下第一的谋士,只是顾全承军才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他承诺以后会把天下第一谋士的名号送给拾不算。拾不算提起当年那计是浑水摸鱼,如今要用一条隔水拿鱼,趁李重年势力未在符远生根,立刻让少帅慕容沣下江左,让世人知道谁才是终结乱世的天命奇人。
高绍轩送姚四小姐到易家,秦桑问高绍轩之后的打算,高绍轩认为要留在江左,秦桑有些担心江左不安全,认为异国风情更适合他。姚四小姐言明自己也很想出去游历一番。高绍轩提起父亲高佩德之前是个凶狠暴戾的人,他是家中第七个儿子,前六个出生不久就夭折了,父亲格外珍惜他,也变得平和了,所以母亲说他是上天派来平衡父亲的一个砝码,他要是走了怕父亲会无所顾忌。
拾不算陪慕容沣前往江左,火车上,拾不算交代慕容沣此行一是争取易连恺,二是一战成名,让天下人都看到慕容家的未来。上次芝山之围,慕容沣已经领教了易连恺的雄才伟略,只是没想到会到如今这番模样,收回江左之后,他想放易连恺夫妻一条生路,拾不算却表示易连恺绝不能留。
兵变后,易连慎下落不明,易连恺成功拿回易家主权,却又被傅荣才咄咄相逼。
傅荣才对易连恺讥讽一番后宣布,在义州发三个通缉令,第一是易连慎,第二是张熙坤父子,第三是潘箭迟。傅荣才问易连恺如何处理易连慎的妻子范燕云,易连恺闻言勃然大怒,质问他是否要赶尽杀绝?傅荣才表明可以放过范燕云,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要死。易连恺闻言激动地抓住傅荣才的脖领,他不同意傅荣才杀了范燕云的孩子,因为那是他的孩子。
秦桑得知此事,问易连恺这么做是否值得,易连恺叹口气道范燕云是他二嫂,也是师父的女儿,他得保护她。秦桑却害怕二哥听到流言会对他不利。易连恺表示只要秦桑相信他,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他都无所谓。
天璇在街上堵住易连慎将他带到天盟会,易连慎见到了潘箭迟。潘箭迟言明自己不会杀他,因为他身上的血是易绶城的。易连慎不屑地说易绶城不配做他的父亲,他只是个图谋不轨的小人,隐藏身份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搞乱江左的局势。潘箭迟辩解说易连慎是不知道梁先生的伟大,易连慎对此嗤之以鼻。
易连慎去见闵红玉,不解她为何这时还要帮他,闵红玉称易连慎曾经救过她一命。二人说着话时,门外传来车子的声音,来的正是易连恺。闵红玉问易连恺为何不与慕容沣见面而是来见她,易连恺道慕容沣前来是挑拨他和李重年之间的关系,想劝他造反,但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如何跟李重年斗。易连恺不想接待慕容沣,但又不能冷落他,所以就安排秦桑去见慕容沣了。易连恺离开后,易连慎才走了出来,闵红玉感慨,明明他们是亲兄弟,为何却如此不相容。
慕容沣见到秦桑很高兴,秦桑与他寒暄了几句,推说易连恺是感染了风寒所以没有来。秦桑、慕容沣、傅荣才、姚师长几人一起吃饭,易连恺还特意安排了俄国西餐。两人一直在谈论风花雪月,傅荣才早就有些不满,插话说本以为慕容沣此次是来跟他谈时局大事。慕容沣称桌上没有主事之人谈何大局,他若想用北方的一个省换江左的半个省,这卖卖傅荣才做不做。傅荣才有些尴尬,这事儿他确实做不了主。
另一边,天璇向潘箭迟汇报这次宴会守卫非常严,无论是宴会的现场还是沿途的街道都进行了非常严密的戒严。潘箭迟道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杀了慕容沣,慕容宸和李重年必会开战,就会挑起军阀之间的内斗,不管谁赢谁输都会两败俱伤,他们就能借机打入江左。
易连恺在家门口等秦桑归来,秦桑有些担心,虽说易家跟慕容家通好,但易连恺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易连恺只好说躲有躲的办法。秦桑揶揄说慕容沣明天要来家里先看大哥和大嫂。易连恺感慨慕容宸也是够有胆量,要知道现在江左是众目睽睽,这是要把江左当作慕容沣立威扬名的舞台,他决定想法子杀杀他的威风。
慕容沣来易家拜访,慕容汘见到弟弟特别开心,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两人寒暄后,慕容汘问弟弟当年易连怡腿摔伤是否跟父亲有关,慕容沣否认了。易连怡提出与慕容沣一起喝几杯,慕容沣见到易连怡有瓶奇怪的酒十分好奇,倒了一小杯想要品尝时却被易连怡叫住了。易连怡称这酒是给岳父的,慕容沣这才作罢。
回到卧室,慕容汘给易连怡送参茶解酒,易连怡对慕容汘直言,慕容家要是想害他,不可能不让慕容沣知道,而他刚刚试探慕容沣,让他喝般蛰酒,他竟全然不知,所以定不是慕容家害的他。
秦桑陪慕容沣参观书院,听到书院多年被拆又重建的历史,慕容沣一时有些感慨,参观书院后,秦桑决定带慕容沣去见易连恺。回到家,慕容沣告知拾不算此事,拾不算心知易连恺目前急于翻身,只要他接受他们的帮助,控制江左指日可待。现在的局势本就是易连恺的无奈之举,以易连恺的心性,必然有所图谋。而易连恺想要脱离李重年的控制,只有依靠慕容沣手里的兵力。
秦桑安排慕容沣与易连恺见面,慕容沣易连恺推着坐在椅子上的易继培吓了一跳。易连恺表明父亲中风了正在康复中,但无论何时,父亲都是江左的主事人。慕容沣跟拾不算说了此事,拾不算道易连恺说易继培还是主事人,就是不想跻身于李重年旗下,他是准备跟慕容沣谈了,让慕容沣约易连恺明早相谈。
慕容沣写信约易连恺明早相会,而且地点由他定。易连恺决定去赴约,虽说慕容沣现在还是孩子,但他相信慕容沣将来一定是猛虎。秦桑觉得慕容沣挺不错的,易连恺听了有些吃醋,秦桑让他认真一点,因为两人这次相会决定了江左千万人的性命。另一边,易连慎乔装打扮在街上行走,转角时突然有人出现,并将慕容沣和易连恺明日相会之事告诉了他。
秦桑和易连恺提前来到袁记馄饨店,随后慕容沣就带着拾不算赶到了。易连恺和慕容沣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了几句,两人谈正事时,秦桑借机离开,拾不算也被慕容沣叫下楼去。
慕容沣这才说自己向往的是新天地,即民主统一,联省只是老辈人的权宜之计。眼下的政治矛盾实则是工业矛盾,工人缺乏立法保护,商人肆意盘剥。只要北方政府完成工业立法,天下大局可定。易连恺表示家父尚未痊愈,此时他不能轻易做决定。慕容沣却认为父辈们只想着他们自己的得失,他们年轻一代要把眼光放在未来。
慕容沣易连恺谈完后,几人又寒暄几句,两人送慕容沣离开,走到门口,秦桑想起包忘了拿,易连恺上楼帮她拿包。慕容沣提起昔日秦桑上芝山,他佩服秦桑的勇气,今日则羡慕易连恺的福气。秦桑回赞慕容沣是少年英雄,将来婚配一定琴瑟和鸣。慕容沣与程瑾之素未谋面,但他相信三嫂,也希望程瑾之是像三嫂一样的姑娘。秦桑让慕容沣放心,就算不是程瑾之,也会有一个和他钟爱一生的人。
慕容沣和拾不算才走了几句,一辆黄包车走到两人跟前停下,慕容沣正要拒绝,却突然被车夫制住,连开两枪,倒在了血泊中。那人抬起头,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原来,他正是乔装打扮的易连慎。易连恺和秦桑闻声赶来,临终前,慕容沣抓着秦桑的手说他想要坐火车去乾平,那样就可以遇到钟爱一生的人。易连恺悲痛地问慕容沣到底是谁干的,慕容沣没来得及开口就闭上了眼睛,一旁的拾不算这才说开枪之人正是易连慎。
傅荣才没想到易连慎的胆子这么大,原本以为江左大局已定,易连慎却把慕容沣给杀了,北方的慕容宸绝不会善罢甘休。姚师长建议先处理好慕容沣的尸体,再跟慕容宸谈判。傅荣才十分奇怪,易连慎现在就是一丧家之犬,居然可以躲过如此严密的搜捕,他认为易连慎背后一定有人在帮他。
慕容沣被易连慎杀了,江左大局又要变了,潘箭迟安排天璇给天盟会总部发电报,慕容宸攻打江左,他们要早点做好准备。天璇认为当务之急是给天盟会找一个临时负责人,他提议由潘箭迟来担任这个职位。潘箭迟不同意,天璇说起梁先生曾说过,潘箭迟之所以犹豫是因为重担没有压在他身上,现在天盟会几千名成员的命都压在他肩上,潘箭迟思量再三还是接下这个重担。
拾不算代表慕容家找到易连恺,易连恺奇怪拾不算是慕容家的侍从,怎么就成了代表。拾不算直言不管是代表还是特使,都只是传话的仆从。只是如今慕容沣出事了,他必须帮着他给易连恺和傅荣才有个交代。傅荣才讥讽拾不算没有资格,拾不算说了自己的绰号。易连恺闻言震惊,没想到他就是当年那个给他算命的拾不算。
傅荣才感慨慕容大帅果然棋高一筹,大名鼎鼎的拾不算原来是慕容家的人,这可真是智囊之上,更有谋主。易连恺冷言问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他,拾不算傲然表示他做谋士谋的是大局,求的是名垂千古,大计不成,绝不现身。以江左范知衡的能耐,若是知道他在慕容帐下做谋士,这一场布局,怎能骗过他。拾不算直言易连恺他们拦不住慕容宸,他现在在西北打姜双喜,如果他知道儿子死了,必然会放弃西北来打江左,他们只有尽快把凶手易连慎交出来,否则慕容宸的怒火会席卷整个江左,易家会成为陪葬。
程允之听闻慕容沣的死讯难以置信,傅荣才直言程允之并非真的难过,只是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没办法借势慕容家,程允之冷笑道雍南程家并不需借势。易连恺提起程家与慕容家的婚约,傅荣才闻言建议程允之安排程瑾之嫁到慕容家,跟慕容沣来个冥婚,也可以完成程家的威名。易连恺劝傅荣才留点口德,傅荣才表示他只是提醒大家应该知道从善如流。最终程允之决定听从傅荣才,立刻去义州。
潘箭迟躲避街上的搜查时见到了姚四小姐。易连怡坐在轮椅上睡着了,慕容汘对下人交代一番,看着沉睡的易连怡十分感伤,她已经决定离开易家了。易连恺劝大嫂留下来,他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二哥,只要抓住他,立马绑到大嫂面前谢罪。慕容汘却说她和易家这辈子都是亲人,不希望再看到他们互相伤害。易连恺直言二哥在杀慕容沣时根本就没有顾忌大嫂的情分,慕容汘心知都是权利惹的祸,易连慎若不是易家的儿子,六弟不是慕容家的独子,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易连恺问大嫂回到慕容家,要如何面对慕容宸的雷霆大怒。慕容汘相信父亲再怎么愤怒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再说她这个做姐姐的,怎能不送弟弟回家。慕容汘交代易连恺,以后二弟有什么算计,一定不能让他得逞,不仅是为了易家,也是为了整个江左以及天下的百姓。
易连恺去看易连怡,正好看见易连怡拿着大嫂的照片暗自神伤。易连恺知道大哥心里难受,让大哥想哭就哭吧。易连怡却说现在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哭泣的时候。其实易连怡早就看出来慕容汘要回家,但他的亲弟弟杀了慕容汘的亲弟弟,他没有资格留下她。再说慕容汘必须回去,回去了才有活路。
秦桑心情沉重地送走大嫂和慕容沣的灵位,她不大明白二哥为何一定要杀了慕容沣,二哥这样不仅把他自己也把大家都逼上了绝境。易连恺感慨也许这就是二哥的目的,既然逃不走,就把所有人都拉下地狱。易连恺知道二哥一定还在符远伺机而动,他就算抓不到二哥也得抓,也只有这样才能拖住傅荣才,否则他们会把他送去慕容家请罪。易连恺问秦桑,如果到了那一天,她是否舍得,秦桑低声说用一个人的性命换整个江左的福祉,那也划算。
慕容家,慕容汘给父亲端了碗参汤,慕容宸让她看桌上的离婚协议,他不能让慕容汘跟易家的人再生活下去,要慕容汘离婚,然后改嫁。慕容汘泪流满面,她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腿恳请父亲放过自己,她已经主动离开易家,恳请父亲别再逼她了。慕容宸硬着心肠说,不是自己要逼她,是他们易家人要逼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