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黄赐给皇上呈阅太子婚礼预算,表示修缮延祚宫已经耗费巨资,所以国库空虚,无法在婚礼上再宽裕。黄赐言下之意,便是认为太子应该趁着婚礼之际,归宫居住为佳。见此状况,萧定权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延祚宫刚刚修好,如果住进去又要添置物件,必将是一笔巨款,实在奢靡。黄赐无力反驳,皇上见萧定权意见坚决,便准备顺从他的意思,谁知李柏舟又出言反对,称太子在宫外居住,与外臣往来过密,会引来非议。
李柏舟拿出了各位官员去见萧定权的记录,企图以此堵住萧定权的嘴,让他不得不归宫居住。萧定权本欲辩驳,但李柏舟十分过分,竟然几次三番打断萧定权的话。皇上对李柏舟也是十分恼怒,但是他手握重权,党羽众多,皇上也不好大发脾气。姜尚宫在门外听得真切,她望了望天气,狂风怒吼,天干物燥。姜尚宫悄声命陆文昔去延祚宫盯着修缮进度,陆文昔心领神会,她马上来到还在修缮的延祚宫,自称来自尚宫局,以避风避火为理由,遣散了工匠们,然后,陆文昔马上潜入宫中,她用随身携带的香引燃了布料,火苗一簇而上,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姜尚宫虽是赵贵妃的心腹,但与李柏舟积怨甚深,所以,她才会暗示陆文昔去放火烧延祚宫。失火的消息一传来,皇上和萧定权、李柏舟等人赶紧跑出去,黄赐嚷嚷着让人去救火,皇上明显是站在萧定权这边,以风大危险为由,让所有救火的人都撤退。
等到外面没有人的动静,陆文昔才打开房门逃命,她刚跑出去没几步,没想到竟然下雨了,陆文昔整个人都傻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放火,难道就这样轻易被浇灭了吗?好在天公作美,还是帮着陆文昔,雨势虽大,但一道雷电劈下来,火势烧得更加猛烈。萧定权难以置信地望着冒烟的延祚宫,不知自己被何方神圣相助。
延祚宫被烧毁,重新修缮至少需要三个月,萧定权回宫居住是肯定来不及了。李柏舟认为有人从中作梗,应该彻查此事,皇上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马虎眼敷衍过去,不再追查,只当是雷火所至。事已至此,李柏舟无话可说,萧定权也不必回宫居住了。其实,皇上对失火原因心知肚明,不仅有人预先放火,萧定权更是事先问了钦天监,哪天会有大雷雨,还故意在屋檐下放了引雷电的东西,这才导致发生雷火。
赵壅一个劲儿地埋怨李柏舟办事不力,他害怕侥幸逃生的陆英把自己干过的坏事都抖出来,想要悄悄在狱中害死陆英。李柏舟决定先安分一段时间,等太子完婚后再说。姜尚宫准许陆文昔以顾阿宝的名字进入东宫,陆文昔将宫内地形礼仪背得滚瓜烂熟,没有错漏。姜尚宫有些惋惜,陆文昔本来应是尊贵的太子妃,连赵贵妃见了她都要行礼。陆文昔眼底略过一丝痛意,她很清楚,从此以后,自己与萧定权只是路人了。
陆文昔给萧定楷讲述自家兄弟姐妹情谊,萧定楷无比惆怅,他从未有过如此融洽的兄弟情,现在,萧定楷只希望陆文昔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萧定楷无意中发现陆文昔随身带有萧定权私印,他很是惊讶。陆文昔伤感地提起往事,自己曾答应卢世瑜,将此印物归原主,可也是因为它,才阴差阳错地害了许多人。
张念之即将出阁,弟弟张绍筠和妹妹张颂之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张念之想起未来的深宫生活,以及错综复杂的局势关系,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萧定权大婚之日终于到来,姜尚宫作为内人统领,带着陆文昔前去服侍太子妃。张绍筠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不由自主地称赞陆文昔的美貌,真是世上少有。张念之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生得眉清目秀,惹人怜爱,此刻穿上凤冠霞帔,更是光彩动人。然而,张念之想到一入宫门深似海,不免忍不住落泪,张陆正赶紧安抚女儿,从今以后,张氏一门的命运可都系在张念之一人身上了。
很快,萧定权乘坐着轿辇前来迎娶太子妃,张陆正与张绍筠双双跪在地上,当张绍筠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的太子如此眼熟,竟然就是被自己屡次挑衅过的无名青年!萧定权不怒自威,冷冷地注视着张绍筠,吓得他大气不敢出,整个人都慌了手脚。此时此刻,太子妃在屋子里十分忐忑,不禁悄悄询问身边的陆文昔,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陆文昔不由得愣住了。
张绍筠虽然是个不着调的人,但心地却不坏,他怕太子将对自己的怨气撒在姐姐身上,急忙下跪请罪,希望太子好好照顾姐姐,不要欺负了她。就这样,萧定权面无表情地将太子妃带了回去,陆文昔作为宫人,为他们准备一切仪式,不过当太子和太子妃结发的时候,陆文昔握着太子的头发,手中一抖,竟然将剪刀掉落在地上,坏了规矩,姜尚宫连忙呵斥陆文昔退下。
洞房花烛夜,萧定权询问太子妃叫什么名字,并承诺会好好对待结发妻子,让太子妃无需害怕。张念之温柔地笑笑,她告诉萧定权,有一个宫人曾对自己说,太子殿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自己不会害怕。说着,张念之握住了萧定权的手,她的眉眼如画一般,一颦一笑胜过春日和煦的阳光,让萧定权愣了愣神。
此时此刻,姜尚宫因为白天的失误惩罚陆文昔在新房门口站了一夜,陆文昔透过红纸窗棂,看着里面那对人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屋内那个男人,本该是她的,可如今只能拱手让人。
第二天一早,宫人们为太子和太子妃整理衣冠,当陆文昔为萧定权系上腰带时,萧定权开口询问,陆文昔如何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与太子妃那般描述?陆文昔低下头,自称只是描述了女子理想中丈夫的模样,用此来安慰太子妃。萧定权仔细端详着陆文昔的脸,总觉得对此人的面貌及声音很熟悉,陆文昔心中波涛汹涌,但表面只能装得风平浪静,回答在行宫冲撞过太子殿下,才会觉得熟悉。
另一边,常州战场惨烈无比,顾逢恩的大哥顾承恩在敌军中浴血奋战,却因为势单力薄,逐渐寡不敌众。萧定权下朝后,便马上来见太子妃,不仅兴趣盎然地朗诵情诗,还深情款款地为太子妃描眉,只可惜太子妃读书甚少,对诗词的意思一窍不通。很快,长州急报传到太子耳中,他赶紧起身离开,太子妃这才向陆文昔请教刚刚那几句情诗的意思,为了太子,太子妃决定好好学习一下。
长州紧急军报传来,顾逢恩赶紧闯入宫中,想知道父兄情况如何,当他得知父兄都下落不明时,不禁焦急万分,马上请旨前往长州。皇上为了稳固军心,自然不能任顾逢恩胡闹,便让萧定权看好他,否则一同定罪。萧定权只得遵命,皇上眉头紧蹙,没想到倾尽国力奋战,最后竟落到这步田地,究竟错在哪里?身边人小声报告,听说是战马贻误了作战,皇上更加不解,不知好端端的战马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的确,这件事与李柏舟和赵壅又脱不了干系,此时此刻,财迷心窍的赵壅竟然还敢指使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贩卖战马,没想到被周从宪撞见了,虽然没有抓到人,但还是画了画像满城通缉。当李柏舟得知这件事后,他勃然大怒,指责赵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不顾大局,如今东窗事发,可怎么得了?
赵壅见李柏舟说话如此不客气,他也硬气起来,反正彼此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不仅如此,赵壅还埋怨李柏舟没有早点解决掉陆英,毕竟陆英知道的事情太多,留着他只会夜长梦多。李柏舟听闻此话,眼中露出杀气。
顾逢恩挂念父兄,可萧定权遵守圣旨没有放他前往长州,顾逢恩急昏了头,认为萧定权是怕被自己连累,将心中怨气一股脑儿撒在萧定权身上。晚上,顾逢恩独自练剑发泄,没想到许昌平竟然前来,怂恿顾逢恩去往长州。顾逢恩正在讶异,许昌平却将顾思林和顾承恩的一笔笔战功说了个一清二楚,末了更是表示,顾家的功名不是系在孝敬皇后的裙带上,而是顾家父子一刀一箭从枯骨上挣出来的!
顾逢恩见许昌平如此嚣张,便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谁知这许昌平根本不惧怕,他冷笑着讽刺道,若是没了军功,顾家还算什么?那么若没了顾家,太子还能坐得稳储君位置吗?况且顾逢恩已经不能再考取功名了,只有去长州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则,顾家就真的完蛋了。顾逢恩不知许昌平是何用意,但这番话却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另一边,陆文昔正在教太子妃学习诗句,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如同姐妹一般。这时,萧定权进来笑着握住太子妃的手,顺势枕在她的膝上,陆文昔只觉得尴尬,将身子转了过去。忽然下人来报,称顾逢恩往宫门方向去了,萧定权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表哥不会安分地在京都待着,便准备穿衣骑马去追。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王翁又来急报,有人在狱中欲对陆英父子不利!
萧定权大吃一惊,急忙写了字条,命令陆文昔转交到张陆正手上,让张陆正去刑部大牢救人。陆文昔知道事关父兄生死,她不敢怠慢,急忙拿着萧定权给的牙牌去救人,谁知却没有找到张陆正。陆文昔情急之下,干脆自己去了大狱,这才发现父兄死里逃生。原来,是张陆正和张绍筠去了大狱,这才救下了陆家父子,随后,张陆正将这二人转移到了安全地方。
萧定权将营救陆英一事交给了陆文昔,自己则去拦截顾逢恩出城,表兄弟俩意见不合,一见面就打了一架。打完之后,两人坐在城墙上谈心,顾逢恩想起自己曾许诺辅佐萧定权成为明君,所以,既然他无法通过科举取得功名,就必须去长州取得战功,才能让萧定权的位子更稳。萧定权被顾逢恩感动了,他最终决定私放顾逢恩出城,还将自己的御马相赠。就这样,兄弟俩就此道别,只希望后会有期,来日方长。
赵壅与李柏舟得知陆英父子大难不死,气得只好另想计策,于是,赵贵妃故意在皇上面前提及举办马球比赛,皇上点头应允,萧定权心中却咯噔一下,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御马不见了。太子妃想为夫君分忧,便同张绍筠一起想办法,希望找来一匹跟御马相似的马。张绍筠对待姐姐言听计从,在萧定权面前更像老鼠见了猫,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