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权和皇上都知道,茶马政关系到国力强弱,国运盛衰,所以至关重要。陆英向皇上禀报,这次长州之战所备战马事宜都是由自己负责,长州离蜀地不远,故马匹都是由蜀地直接送往前线,可安平伯赵壅的钦差富春打着收取官茶的名号,大肆搜掠百姓茶鱼,惹得当地民怨沸腾,而后,富春借着天家名声,把强征来的民茶在京都卖得离谱高价,可他送往蜀地的茶叶不但是陈茶,还破碎不堪,缺斤短两,使得边民多有怨怼,更令博马之政几乎不能畅行。
皇上脸色逐渐沉重,如此严重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陆英表示,自己数次上奏本至中书省,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事已至此,皇上不得不怀疑是李柏舟扣下了奏本,陆英叹了口气,他拿出所有奏本的副本呈给皇上,让皇上参考查访。皇上勃然大怒,陆英小心翼翼地说道,正因为奏本总是得不到回复,自己才恳求太子殿下帮忙转达。
皇上让太子退下,然后召李柏舟等人前来,陆英在门口见到李柏舟时给了明确答复,自己不会让陆文昔嫁给萧定棠。李柏舟十分不悦,但当他见到大发雷霆的皇上时,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面对皇上的质问指责,李柏舟只是辩称事务繁忙,导致奏本积压。皇上气得暴跳如雷,这时,赵壅肉袒自缚跪在了宫门外请罪, 李柏舟趁势为其求情,并提及如今军马尚未悉数到齐,拨款买茶市马才是当务之急。
此话一出,跪在旁边的户部尚书黄赐慌了,因为宫中开销庞大,户部实在无法承担买茶市马的巨款。皇上看着诚惶诚恐的黄赐,深知他也是毫无办法,便也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决定自己去筹款收拾这个烂摊子。皇上知道赵壅富可敌国,他故意来到赵贵妃宫中,只见赵贵妃一袭素服,战战兢兢地替父亲赵壅请罪,并表示父亲愿意把家产全部捐出来,充进国库。
不仅如此,赵贵妃还恳求皇上不要公开处分赵壅,为此,她宁愿一死,以保父亲平安和萧定棠在外的名声。说着,赵贵妃便掏出匕首来,一旁的侍女和萧定棠急忙上前阻拦。皇上再也看不下去了,厉声喝止几人继续哭哭啼啼地演戏,为了顾全皇家面子,皇上命赵壅在家里待罪,赵贵妃赶紧带着萧定棠千恩万谢地叩头。萧定棠向赵壅转达皇上的旨意,赵壅得知女儿自作主张捐了自己的全部家产,不由得捶胸顿足,万分心痛。
此时,萧定权为了讨陆文昔喜欢,正在和顾逢恩摆弄香料研制梅花香,顾逢恩感慨陆英虽然正直,但是却容易得罪人,以后不知还会闹出什么大事。赵壅落魄地回到家里,哭丧着脸心疼自己的钱,李柏舟冷着脸训斥,就算损了钱财,也总比丢了命好。而且,李柏舟还准备拉拢张陆正,他特意备了一份厚礼,打算送给张陆正。
陆英不希望女儿卷入皇子纷争,决定送陆文昔离开京都,陆文昔一夜未眠,她回忆着自己和萧定权的往昔,心中无限感伤, 又无可奈何。第二天,让陆英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柏舟竟然送来了皇上的旨意,称皇上赐婚,让陆文昔给萧定棠做侧妃。陆英目瞪口呆,进退两难,而已经在离京路上的陆文昔也被拦了下来,陆文普得知妹妹被赐婚给萧定棠,他大惊失色。
陆文昔被萧定棠的手下监视起来,陆文普飞驰而去向萧定权求助,顾逢恩出面揽下了这差事,进宫劝说皇上撤回旨意,谁知皇上却冷冰冰地表示,就算陆文昔没有许配给萧定棠,也绝对不会许配给萧定权。这时,萧定权竟然走了进来,他径直跪下,直截了当地称自己就是为了陆文昔而来。皇上没好气地把卢世瑜的奏本扔给萧定权,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卢世瑜举荐陆文昔为太子妃,但这奏本却被皇上批了“欠妥”。
萧定权不明白父皇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自己所爱慕的一切,到最后都要让给大哥萧定棠吗?皇上对萧定权的言行很是不悦,冷冰冰地驳回了他的所有请求。萧定权知道在父皇这里没有转机,他灵机一动,便让顾逢恩将此事透露给齐王妃。果然,齐王妃一直被蒙在鼓里,当她得知有人要跟自己抢丈夫,不由得暴跳如雷,还在顾逢恩的撺掇下,怒气冲冲地跑去礼部,不许礼部下发封妃的牒纸。顾逢恩见齐王妃走了,又怂恿侍卫们赶紧把事情报告给萧定棠,这样一来,萧定权就有机会和陆家人见面了。
此时此刻,礼部尚书何道然正要在牒纸上盖章,没想到齐王妃竟然闯了进来,怒吼着撕毁了牒纸,还作势要扔掉印章。何道然和礼部侍郎张公宣都不敢惹这个母老虎,战战兢兢地劝齐王妃罢手,可王妃仍旧不依不饶。这时,萧定棠板着脸来到礼部,齐王妃这才眼泪汪汪地停下了动作,当她发现丈夫执意要娶陆文昔,便变本加厉地大闹起来,不仅拿出萧定棠当初写给自己的海誓山盟,还作势要上吊寻死。萧定棠急忙拦下王妃,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如实相告,正是王妃的父亲李柏舟做媒提亲的。齐王妃惊呆了,她嚎啕大哭,誓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李柏舟得知女儿大闹礼部,气得焦头烂额,他素来知道女儿的脾气,如此一闹,萧定棠纳侧妃是再无可能,而赵壅的家产也算是白白扔进国库里了。无奈之下,赵贵妃只得出面, 请求皇上撤回了赐婚的旨意。萧定权解决了这桩心头大事,便马上去陆家见陆英,他真诚地表示,自己不是想娶个太子妃,而是想娶一个真心爱慕的夫人。陆英知道萧定权的诚意,但他为了女儿着想,已将女儿许配给故人之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总会安稳平静度过一生。萧定权十分落寞,却仍然不愿放弃,哪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地见过陆文昔的容貌,但他相信,那就是自己的挚爱。此时,陆文昔躲在屏风后听着萧定权的话,她的眼眶也逐渐湿润了。
第二天,陆文昔独自一人去拜佛,她心绪万千,不由得想起爹爹的话,如果自己嫁给太子,那所有关系都会变成裙带之争,让政局变得越来越混乱。陆文昔满腹愁绪,难道真的如爹爹所说,相濡以沫只是佳事,只有相忘于江湖才是幸事吗?
射柳大赛在即,萧定权与萧定棠等人跟随皇上来到行宫,皇上龙颜大悦,承诺胜出者可以索要任何奖励,萧定棠摩拳擦掌,萧定权心中也是思绪起伏。顾逢恩瞧出萧定权对陆文昔仍不死心,忍不住劝告他清醒一点,可萧定权怎么也不肯放弃心中挚爱,他决意要赢得射柳比赛,抱得美人归。
萧定权去向父皇请安,却得知父皇在与人博弈,萧定权不知屋内何人,只得站立等待。此时,屋内烛光明亮,皇上与从北疆归来的长州刺史李明安促膝长谈,李明安是皇上的心腹,他此次奉密诏来京都,正是皇上的刻意安排,目的就是让李明安和手握兵权的顾思林精诚协作,抵御外敌,并且互相掣肘,更重要的是,皇上对李柏舟忍无可忍,决定用李明安来对付他。
皇上告诉李明安,李柏舟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人在朝中有许多嫡系部将,其中属吕翰的天长卫人数最多,武备也最精良,可谓是心腹大患,如鲠在喉,如果想让李柏舟的势力减弱,那势必要让他失去这支军队。皇上已经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打算让李明安把天长卫带去长州,这样既可以让李柏舟弱化,又能让顾思林忌惮,一举两得。的确,此时此刻,李柏舟正在接受吕翰的宴请,谈论朝中风云变幻,吕翰将李明安抵达京都一事如实告知,李柏舟眼珠一转,觉得此事很不简单。
李柏舟何等聪明,他仅凭吕翰的一句话,就猜测出皇上的意图。吕翰这些年来深受李柏舟的恩惠,他断然不愿去长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不愿在兵部当个文职。李柏舟当然也不愿失去自己的心腹队伍,他嘱咐吕翰,若真有那么一天,吕翰一定要力拒。
李明安认为皇上的安排并不完美,因为李柏舟作为中书令,具有封驳圣旨的权力,他要是不同意天长卫离京,又该如何?皇上眼中闪着冷冷的光,天子的决定从来不容置疑,如果此事实在难以推进,那就想方设法,哪怕用恩典诱惑。李明安拜别皇上,一出门就看见了萧定权,萧定权见到李明安,不免有几分惊讶,随即向他打听陆文昔的事情。李明安直言自己在路上遇到了陆文昔,她已经往长州去了。萧定权愁绪涌来,眉头微蹙,李明安心中也在叹息,他还记得皇上刚刚提起,这次射柳大赛,不能让太子获胜。
夜深露重,赵王萧定楷在庙中偶然拾得陆文昔的画卷,他被作画者的才情所折服,从心底爱慕上了这不知名的奇女子。正在这时,蒙着面纱的陆文昔竟然出现了,她掀起面纱,索要自己还未画完的画,萧定楷看见陆文昔绝美的容颜,不由得一见钟情,滋生出许多爱意。
第二天,射柳大赛正式开始,参加射柳的众人都各自心怀目的,跃跃欲试。皇上命吕翰验靶,然后让萧定权第一个上场。萧定权飞身上马,拉弓射箭,正中靶心,不料那身下之马却忽然受惊,左右颠簸,险些将萧定权颠下来,多亏萧定权身手了得,未有损伤。
萧定权有惊无险,得意地对瞠目结舌的萧定棠笑了笑,顾逢恩随后在这马鞍中找出两枚尖锐的铁钉,想必正是铁钉刺痛了马,才会令马受惊。顾逢恩悄声告诉萧定权,自己昨晚在马厩睡了一夜,知道这铁钉是吕翰派人放的,而吕翰背后主使者恐怕就是萧定棠。下一个上场之人便是萧定棠,他也箭箭射中靶心,与萧定权难分胜负。皇上看得兴起,还备好了胜出者的奖赏,岂料萧定权当众提出不愿要名贵物件,而是想求得一个人。
皇上未置可否,借此机会提出自己也想要一批人,说着,皇上便指向远处的天长卫军队,李柏舟毫不退让,直问皇上是否想调遣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