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白水忽然来到禁军中找荀飞盏。荀飞盏得到通报,连忙想起身相迎。但随后略一思索,并没主动迎接,而是冷着脸让人把荀白水放进来。他知道荀白水肯定是得知了段桐舟的死讯,荀白水果如他所料,询问段桐舟是否真的死了。荀飞盏却以为昨日的狙击是荀白水安排,对其非常失望。荀白水知道,荀飞盏一直觉得他最可疑。然而他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做过,荀飞盏固执己见,并不相信他的叔父。荀白水坦言,他和长林王府虽然素有分歧,但绝对没到要埋伏萧平旌的地步。荀飞盏见其语气诚恳,心下终于有些许信任他叔父,便坦言段桐舟乃是主动跳崖而死,询问荀白水对段桐舟幕后之人是否有些许线索。荀白水思索之下,想起了濮阳缨,却谎称没想到什么线索,并没有说出来。临走之时,他派人偷偷告诉京兆府,暗中监视乾天院。
濮阳缨打探段桐舟的死因,他手下的密探却因,段桐舟死亡时,远离人群,身边只有寥寥数人。所以并不能告诉濮阳缨,段桐舟死前经历的全貌。他却称还可以找另一个人问问当时情况。这个人正是萧元启。濮阳缨愤怒的来到萧元启的莱阳侯府之内,萧元启早已猜到了他会前来质问自己。萧元启跟随墨淄侯学武之后实力大增今非昔比,直面濮阳缨也能镇定自若。他称自己知道,昨日他所见的一切都是濮阳缨故意为之,莱阳太夫人曾对蒙浅雪下手,濮阳缨正是为了让萧平章消除对萧元启的厌恶,而搭救他的弟弟萧平旌正是最好的机会。结果没想到非但萧平旌逃得性命,连带还赔上了段桐舟,失去一大助力。
荀飞盏和萧平旌一起查看段桐舟的尸首,荀飞盏知段桐舟所行一切,绝非是为了名利二字,而令他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到底是什么,让荀飞盏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在查探段桐舟尸首时偶然发现了他身上的纹绣。萧平旌觉得似曾相识。
皇帝问起,北燕使团被劫之事,长林王觉得七大马场往日有功,不该一并抹去。萧平章也认为朝廷官营军马之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旧制的七大马场还需保留。至于如何平衡,可以再行商议。皇帝也以为是。君臣又说起了宁老王爷的身体,皇帝想起这和谈若成,便要联姻。北燕的郡主已经到了,本在宁老王爷的建议下,要许配给莱阳侯萧元启。然而此时的情景却让皇帝不能再这样决定,便询问长林王该许配给谁。长林王却装傻充愣起来。惹得皇帝不高兴。
萧平旌来找林奚,谎称自己的伤口麻痒,怀疑段桐舟掌上有毒。林奚果然紧张的要看看伤痕,随后摆出一脸忧愁的样子,把萧平旌吓了一跳,以为他的伤势真有什么隐情。却没想到,林奚冷着脸称她没想到萧平旌的伤好的这么快。萧平旌见林奚耍了自己一道,却还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言林奚真是变坏了,也不知跟谁学的。
萧平章代替太子招待使团,便带着萧平旌一起来探望。一行人一起游了东园,相处不错。皇后得到了消息后,不太高兴坦言现在满朝文武和外国使节,都只知有长林世子而不知有东宫太子了,太子此时又感了风寒,不见好转。
萧平旌对北燕郡主颇感兴趣,只因这位郡主,武艺不凡,该与蒙浅雪相近。此时的北燕使团之中,惠王正在训斥郡主重华不要太过任性而为。毕竟她明日是待嫁的郡主。重华却追忆是小时候,她夺得猎场头名,被父王夸赞,如今没过多久,皇室却已衰微,叛军逐渐做大。感慨先祖铁血之风不存,自己也只能成为一枚和亲的棋子。不过她想到国中乱局,对和亲还是自愿为之,不过是稍加感叹而已。她问起惠王,若和谈成功,他必为太子,对未来的军政大局如何打算。惠王见识深远,知不能解决民生和腐败光凭铁血手腕绝对不行。重华灿然一笑,知北燕有惠王执掌,定能东山再起,祝其心想事成。
和谈初定,北燕愿意付出五百匹种马,不过要分五年交付,萧平章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父王。
萧平旌又耗在林奚身边,将重华郡主和大梁皇室中的亭山王世子和亲之事,讲给她听,不过林奚却并没什么兴趣。萧平旌提起,长林王让他参加款待北燕使团的晚宴,他故意直言又不是他娶郡主,借此试探林奚态度,林奚自不会上当。
萧元启偷偷监视乾天院的动静,见到陆陆续续又不少人来到乾天院中,濮阳缨正在院中焚香燃符,大作法事,为段桐舟超度。他聚集了众多的白神教信徒,知道自己的乾天院已被严密监控。便命令信徒将他城外的庄园严密保护起来,在他似在策划行动,不能有失。原来他正豢养一批病人,准备策划一场瘟疫。
宫宴如期举行,歌舞曼妙,引得北燕惠王,不住赞叹。和谈的双方把酒言欢,一片祥和亲近之相。荀飞盏对拓拔宇这种少见的高手非常感兴趣,便主动和其切磋武艺。皇后并没有见人来请太子参加宫宴,非常不满意,内官称皇帝大概是怜惜太子风寒未好,所以想让他静养。惹得皇后勃然大怒。
瀚海剑传人拓拔宇高居琅琊榜第五,此等武艺高强人物来访,荀飞盏怎能忍耐住想要切磋的心情,大梁皇帝欣然同意了他的请求,令两人在宫宴之上比试一番助兴。两人持剑施礼之后,拓跋宇率先出招,身影如风,荀飞盏稳若山岳,沉着应对,一时间大殿之上剑光如电,闪耀四方。两人身形飘忽不定,剑法迅捷凌厉,可谓势均力敌。不过两人只是比武切磋,并非生死相搏,略过了几招便同时收手。这可难住了大梁皇帝,他作为武艺外行哪里分得清胜负。重华郡主却突然站了起来,任性请战,也想砌磋一下。不过她并不打算占荀飞盏连战疲劳的便宜,而是指定萧平旌做对手。皇帝心情愉悦,恩准了她。
重华郡主自信武艺,挑衅得称不会伤了萧平旌,这挑起了萧平旌的好胜之心,他微微一笑起身下场。重华郡主武艺果然不凡,剑法飘飞写意,不过萧平旌显然更胜许多,渐渐控制了局面,两人步伐飘逸,身如旋舞,剑刃交击,声若雅乐,明明持利刃比武,却令人生出观赏美妙乐舞之感,精钢长剑在两人交锋之下,留下无数豁口,可见对抗力量之强。两人越斗越狠,长剑终于经受不住,在最后一次交锋中突然崩断,然而萧平旌的断刃竟不偏不斜直刺入北燕惠王的胸口,让所有人都呆愣当场。
萧平旌看着手中断剑不敢相信,重华郡主飞奔到惠王身边,称惠王为和谈而来,并诬蔑长林王府不愿和谈,故意出此毒手。拓拔宇愤怒得立刻就要找萧平旌算账,幸得被萧平章拦了下来,提醒他冷静。拓拔宇转身求皇帝主持公道,声称此血仇北燕国必将世代不忘。荀白水建议皇帝先安抚为妙,皇帝不得不下令先将闯了大祸的萧平旌押入刑部天牢,容后详查。重华郡主却不依不饶,萧平章只得安抚她和拓拔宇称当务之急该是先安置惠王。拓拔宇扫视大梁众人一眼,又望向惠王,哀伤不已,痛哭失声。
皇后得到萧平旌失手杀了惠王的消息,心中一惊,她本抱怨太子没能参加宫宴,此时却立刻庆幸起来。濮阳缨也第一时间知晓了此事,纵然是平素自负智谋的他,也坦言绝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事发突然,他选择让手下谨慎行事,先打探消息,不轻举妄动。
荀飞盏带领军队将北燕使团住处包围起来,不让他们进出。朝堂之上,有人听了重华郡主的话以为长林王真的反对和谈,皇帝厉声将其呵斥了一番。他认定今日之事只是意外。事发突然令所有臣子都很惊慌,没了处置此事的主意,萧平章只得向群臣致歉,不过他却认为此事并非意外。
萧平旌身在天牢之中,不断回想与重华郡主切磋的过程,忽然想明白了其实是重华故意引导他的招式,才致使他的断剑会杀了惠王,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重华郡主的动机。此时他想起之前没来的及看的琅琊阁传书。见到其上写着北燕使团并非同心的提醒,悔恨自己为何不早点查看,铸成大错。萧平章前来看望萧平旌,肯定了萧平旌关于重华郡主的推断。可重华行事隐秘,纵使在场之人也很难相信她是有意而为。萧平章感觉惠王之死,受益的定是他在国内的政敌,而那个政敌之后也定会利用此事大作文章。惠王身死,和谈已然失败,不过萧平章还是劝解自己弟弟不必太过自责,毕竟此事任何人都不可能预料的到。他打算先安抚北燕,把此事平复下去,再做打算。
荀白水来找濮阳缨,说起连段桐舟这样的高手,濮阳缨都能随意驱使,认定濮阳缨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凡,并判断其介入朝堂纷争,定有所谋,让濮阳缨开诚布公说出目的,不然将断绝和其合作。濮阳缨宣称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才华,而皇帝并不信白神教,他想一展宏图,便选择了扶植新君这条路。荀白水推测他的目标是国师之位。濮阳缨并不反驳,还称长林王也不是信教之人会成为他的羁绊,所以他才会与其作对。濮阳缨判断今日之事,萧平旌虽然会在皇帝和长林王对北燕的妥协之下保住,但遭受的损失和日后可能发生的战事都将挂在萧平旌的身上,让他再难翻身。不过荀白水认为萧平旌不足为虑。因为他觉得长林王府的未来都系在萧平章的身上。濮阳缨故作高深的说道,他们可以一个一个的慢慢来处理。
夜里,萧平章回到家中,告诉其父王,惠王之死如他们判断一般并非意外,但找不到什么证据。不过萧平章不同意皇帝为了保住萧平旌便草率得向北燕退让,因为这等于承认错误,他也看得出此事会在萧平旌的身上留下一生烙印,现在若只单纯的退让,息事宁人并非上策。
萧平章觉得惠王之死的真相虽然在相关利益各方的眼中并不重要,然而却并非人人都会不在意,北燕之内总有对惠王忠心耿耿之人希望探求事实真相,而拓拔宇当是其中之一。于是他便将萧平旌从天牢中带出,一起来找拓拔宇。此时的拓拔宇正跪坐惠王遗体之前为其守灵。他见到萧平旌分外眼红,当即和其缠斗起来。萧平章非但不阻止,还给两人递上长剑,萧平旌立刻施展起当时重华郡主所用的故意切割他手中长剑的招数,两人之间的交锋如同重华与萧平旌之间战斗的重现,拓拔宇手中之剑也同样被萧平旌所断,飞了出去。身为琅琊榜第五的高手,怎会分辨不出来事实真相。拓拔宇确认萧平旌可以证明重华蓄意谋杀,而且还会写在大梁的国书之上,便郑重立誓他瀚海拓拔氏,必不会让惠王平白遇害。
朝堂之上,长林王向皇帝和群臣宣布,惠王之死并非意外而是重华郡主蓄意刺杀,让众人都大为惊骇,询问他可有证据。长林王却只称他相信自己儿子的判断。荀白水借此发挥,说道北燕内乱不会过分追究,而大梁朝廷也做了补偿,此事已然可以妥善结局,长林王不该再深究下去,把此事闹得不可收拾。长林王禀告皇帝,北燕的朝堂分作两派,惠王之死本应令其朝堂掀起翻天巨浪,然而若大梁退让,虽短期内可以平缓事态,却其实是给了北燕一个一致对外的靶子,反倒帮其稳定了局势。如果将重华蓄意谋杀的事写在国书里,定然会让北燕有人信,有人不信,令其朝堂纷乱。皇帝屏退了群臣,只留下长林王商议。他明白萧平章的意思,北燕惠王死后,他的政敌绝对不会再和大梁修好,遂决定国书可以写上重华是蓄意谋杀之事,他知道长林王必有想要去北燕边境的请求,他不打算准允。长林王安抚皇帝称,北燕暂时肯定无力南下,他只是调整战备,并无危险。皇帝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荀白水下了朝堂之后告诉等候多时的濮阳缨长林王反对退让的事,并坦言他其实也相信并支持长林王的判断,毕竟北境的战事关系国家的安危。濮阳缨继续以想为太子长远考虑的借口蛊惑荀白水拔除长林王府。不过荀白水并非好糊弄的愚人,宣称他只是要制衡一下功高盖主的长林王府,却从未要将其拔除。
宫中传出消息不再关押萧平旌,萧平章提醒弟弟,虽然此事过去了,但朝堂之上定然还有质疑反对他的声音,让他在萧平章和长林王离开金陵之后小心行事。萧平旌得知父兄为了他又要离开京城,闷闷不乐,他来到济风堂中找林奚诉苦,怨恨自己不该在宫宴比试上轻敌,酿成大祸,并称要留在京城面对一切,他终于明白无论他多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江湖人都不可能实现,因为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他终究无法得偿所愿。
拓拔宇带着惠王的灵柩和重华郡主回返北燕,萧元启站在城头上目送其远去,感慨人生际遇变化莫测,谁也不能预见下一刻的变化。他感激管家泰叔无论家中发生什么变故都对其忠心耿耿。
夜里,荀白水在家中暗自思索,他对其夫人坦言,自从和濮阳缨结盟之后心中总是不安,但他的妹妹皇后娘娘却对其信任有加,劝也劝不听,让他颇感无奈。濮阳缨得知了长林王和萧平章父子即将远行,而且皇帝也将要离京,神神秘秘的笑称待到他们回京时,看到的必然是一个不可收拾的乱局。他的徒弟好奇心起,窥探他的药材,濮阳缨发现之后,便将药材粉末倒入一口坛中,坛中立刻生出无尽的霜白雾气,濮阳介绍道,这正是夜秦先贤所发明的剧毒,号称霜骨。
长林王父子已经准备好启程,忽然接到了白皮素封的报丧之信,原来是南境的穆王爷离世了。长林王感慨,除了琅琊阁之外,世上还记得穆王爷的人已是所剩无几。不过此刻并非该悲伤之时,长林王只追忆了片刻,便启程离府。临行前叮嘱萧平旌要担起长林王府的重任,并好好养养性子。
济风堂的大夫察觉到京城四周的县中都有人大肆收购白茵草的怪事,便来向林奚汇报,令林奚也大感不解。萧元启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乾天院的一举一动,此时跟随濮阳缨的弟子来到了一处秘密山洞,原来濮阳缨一直命人在此处秘密用毒药调制一个带有传染疾病的毒人,不久之后便可采其血液投放到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