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荒原之上,大渝皇属军与大梁长林军的铁骑迎面对立,猎猎军旗之下,萧平旌与覃凌硕相互审视。萧平旌率先自报姓名,但大渝康王覃凌硕却看他不起,直言大渝军中只知长林世子萧平章,让长林军换个能说话算数的来。萧平旌告诉覃凌硕自己已接了长林军令,统辖北境防务。覃凌硕笑称长林王府后继无人。萧平旌也不恼怒,只是警告覃凌硕不要再命令大渝军侵犯边境,烧杀抢掠。谁知覃凌硕个性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大梁放在眼里,宣称世间自古胜者王,败者寇,哪有什么道义可言。更嘲笑萧平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随后要求萧平旌释放之前被长林军抓获的大渝军官。这军官原来正是覃凌硕的侄子,让长林众人都略略一惊,岂料康王的反应更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康王覃凌硕竟然从属下手上接过弓箭,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箭射死了他的侄子,让长林军众将士顿时吃惊不小。覃凌硕随后大喝,皇属男儿只可玉碎,不可苟全,大梁必亡,此次大梁朝堂为先帝服丧,正可谓天助他也,引得大渝皇属军的众多骑兵高呼附和,他随即狂傲得领兵离去,留下长林众将士面面相觑。
回到府中,萧平旌不顾众将反对,执意带着东青,鲁昭随他一同潜入大渝打探虚实,他通过康王覃凌硕的表现知其乃是狠辣好战之人,如今覃凌硕执掌大渝皇属军帅印,两国之间必有一战。当务之急便是弄清楚覃凌硕的准备和主攻方向,众将劝阻不住只得同意。
金陵城还是一番祥和景象,长林王萧庭生拿起当年梅长苏和飞流送给他的金丝软甲,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如今他年岁已高,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便自嘲如今对当年甚是想念,大概是要去见这些故人了。此话可吓坏了元叔,萧庭生连忙笑道,当前萧平章和先帝离世,就算了为了萧平旌他也会再多撑一阵,随即一口饮尽了药汤。此时的萧平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大渝之行。杜大夫却突然来到萧平旌的房里,询问其是不是要潜入大渝,他借机告诉萧平旌,林奚此时也恰好来到了大渝境内,提醒萧平旌此次可能会碰面。萧平旌心中暗惊,沉吟不语。
潜入大渝境内之后,萧平旌在磐城内密会了长林在大渝内的各路谍探,并得知覃凌硕之所以如此忙着想立下军功,正是为了能压住他在大渝国内誓不两立的主要对手阳王阮英。如今大渝兵力逐渐向磐城靠拢,而覃凌硕正也坐镇此处。萧平旌立刻决定在磐城多呆些时日。
只是这磐城乃是军事要塞,城中多半都是军户,很不易隐藏,于是东青便假扮成楼漠来的酒商,以此接近大渝军人。萧平旌在街上闲逛之际,果然碰到了许久不见的林奚,林奚一直穿行于山林之间,采药识性,编纂医典,只为见一味药材才来到城中,刚好被萧平旌捕捉到了她那熟悉的倩影。可惜萧平旌只是感觉大概是他自己恍惚了,并没有追上去。
内应胡松给萧平旌送来了大渝军营的地图,萧平旌自语称想混进去一探究竟,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惊恐,纷纷建议他不要再以身涉险。然而萧平旌心意已决,大渝军营正是建在佘山之中,而林奚为了找那一味药材,也向着佘山出发了,命运令萧平旌和林奚两人注定了要相遇在一起。
佘山险峻,绝壁如镜。萧平旌等人感到异常难行,便询问一位猎户老伯是否还有路上山。老伯告诉他今天早上还有一位姑娘爬上了山峰。萧平旌立刻判断出此女孩子很可能就是林奚,他连忙冲上了山峰顶。林奚正通过绳索努力得爬上山峰,却见萧平旌已然在等着她了,两人四目相对,情愫暗涌,然而因为萧平章之事,萧平旌和林奚心中还是有解不开的心结,两人背向而坐,互诉心绪。萧平旌最后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带林奚回去。林奚望着萧平旌,感到越来越不一样,感叹两人不见的时日里,萧平旌变了很多。她知道萧平旌为了不让父王和长林军将士失望,便一直以萧平章的言行来要求他自己,萧平旌坦言,他终于明白了当年萧平章与长林王总是不苟言笑,因为他已经深深体会到,当把家国这一副重担扛在肩上,确实是高兴不起来的。不过今日见到林奚却让萧平旌找回了些许曾经的感觉。正当两人谈心之时,萧平旌属下忽然从林中窜出,见到林奚后立刻说起了萧平旌平日里如何在口中念叨她的名字,萧平旌连忙用眼神制止了他。
萧平旌带着林奚回到城中,正当与属下商讨战事之时,猛地发现大渝阳王阮英也来到了磐城,萧平旌反倒觉得这是个机会,决定联络卧底胡松,潜入大渝军营。他安排林奚先行离开在驿站等候,林奚含情脉脉得望着他,痴情表示无论多久她都会等着萧平旌一起走。
阮英来到大渝军营的中军帐内,与覃凌硕互不相容,针锋相对,为了要不要与大梁开战而吵得不可开交。阮英提醒覃凌硕,动用主力入侵大梁,是赌上大渝国运的一战。他推断出覃凌硕主攻方向肯定是长林军的漠南营,此处为长林北部防线的漏洞。这倒便宜了一直扮成小兵在一旁偷听的萧平旌。
萧平旌离开之后,大渝军帐中的两人依然争执不下,阮英据理力争劝覃凌硕放弃进攻的计划不要堵上大渝全部的兵力,然而覃凌硕生性跋扈,心意已决任谁也拦他不住,还要赶阮英离开。阮英气愤不已,转身离去,半路上却又回转,退而求其次,劝覃凌硕不要因一时之气而激愤,重要的是保住大渝的军力,届时即使打了败仗他也绝不会说半句讽刺挖苦之言。但覃凌硕却嫌弃阮英废话太多,咒他兵败,阮英苦劝无效,长叹不止。
萧平旌逃离大渝军营,眼看就要离开时却忽然受到盘查,他只得猝然发难,击倒数人,然而其他大渝军听得声音,立刻冲了过来,危急时刻,卧底胡松舍身留了下来,为萧平旌迅速撤离争取时间。另一边,林奚坐立不安得等在驿站门口。直到眼见萧平旌从道路尽头骑马而来,才落下了心中的担忧。
萧平旌准备借助琅琊阁主所告诉他的日食天象,给大渝皇属军设下杀局,绝不会让二十万主力轻易回去。林奚见他模样,悠悠说道他越来越像萧平章了。此语戳中了萧平旌的痛处,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林奚却不放过,而是主动称此事不可能永远躲避,想让萧平旌和她好好谈谈。萧平旌推脱回甘州再说,林奚表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她都愿意听。
萧平旌请林奚画下不少画像,随后命令东青召集大渝境内的所有人手,大肆散播谣言,宣称覃凌硕残虐好杀,惹下天罚,将引发白昼吞日之异像,异象发生时,若不诚心跪拜祈祷,上天必会降罚于大渝。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在覃凌硕和整个大渝军中,种下一颗不安的种子。处理完了大渝境内的事后,萧平旌一行带着林奚快马奔回了大梁甘州。
萧平旌一回到甘州,便立刻召集属下各营主将商讨与大渝作战之事,散会之后,萧平旌赶走所有人独自给长林王写了一封信。不过萧元启却一直等在门外,他见萧平旌出门来,便主动地提出要为萧平旌送信。萧平旌欣然同意,萧元启便带着他在边城收服的几名心腹快马加鞭,跑的比轻骑兵还快。萧元启到了金陵之后,并没有先回家, 而是直接来到了长林王府里给长林王送去了萧平旌的家书,随后他回到了自己的莱阳侯府,他虽然离开了侯府两年时间,不过在几个老仆人的保护下,收拾的还算能住人。萧元启夸奖下人一番,随后又厉声呵斥到从今往后,不允许再在侯爷面前加上一个“小”字。经历了这许多事后,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侯爷,而是希冀一展宏图的莱阳侯。他扫视了一眼自己的侯府,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入夜,长林王详细读了萧平旌发给他的信件。萧平旌在信中宣称打算围歼大渝主力。然而长林王担心的正是此事,依照礼制,如今先帝病逝,国孝未满年,只能自我防守,国门御敌,不可主动出击。所以挡住大渝进攻是一回事,围歼大渝主力却是另一回事了,怕有人会给萧平旌扣上国孝期间擅动刀兵的大帽子。元叔请长林王劝说萧平旌收手。长林王犹豫良久,最后说起了长林王府的地位,长林之重在于保境安民,而不是个人权利和势力,打算支持萧平旌
萧元启主动来找荀白水,让荀白水略为惊讶。萧元启和荀白水谈起朝中大局,故意夸张长林王府的威胁,不过他也知道目前的萧平旌根子太薄。可如果萧平旌突然间立下了不世奇功肯定会提高很多声望,并将萧平旌的计划告诉了荀白水,这让荀白水陷入了沉思,萧元启见好就收,准备起身离开,荀白水叫住他询问,今日之事萧元启是不是有投诚之意。萧元启笑道他有身份有爵位,如今还有军功,为何要投诚。这让荀白水彻底摸不到头脑,认为他是嫉妒萧平旌,但是萧元启却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表示他是看不惯当年先帝如此疼爱照顾萧平旌,今日之萧平旌却为了他自己的军功而将先帝的国礼搁置一边。不过他也坦言,他自己一直嫉妒着萧平旌。
次日,荀白水将他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太后,太后异常震怒,大骂萧平旌根本没把陛下和先帝放在眼里,让荀白水将此事禀告小皇帝,然而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仅凭萧元启一人之词尚不足够禀告皇帝,他劝太后再等几日,萧平旌之所以写信回来就是为了让长林王在朝堂上他再为攒点力量,让太后静观其变。
萧元启来到长林王府,装模做样的化身成乖孩子模样,想离开北境前线,长林王打算在兵部给他安排职务。并对其推心置腹的劝说了一番。萧元启表面上答应,但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制不住自己。不出他所料,荀白水果然主动找他了。
夜深人静,古案青灯,长林王萧庭生奋笔疾书,他忽然一顿眉头深锁,随后长叹一声把刚写的扔了,换了纸重写。元叔不解他的用意,还以为他写错了字。长林王解释道萧平旌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自己刚才写的字碗力有些悬浮,害怕萧平旌见了会多想。由此可见这对父子之间的相互了解。
荀白水立在莱阳侯府的厅中,萧元启从容为其准备着新茶,但荀白水却并没有那个雅兴,此时他更关心萧元启本人。他质疑萧元启告诉他消息到底是效忠皇帝的诚意还是为长林王府来探寻朝臣的态度。萧元启反而笑着说,如果长林王府真的有二心,那么真的会为皇帝而不顾一切的人,只有太后和荀白水而已。荀白水不想与他拐弯抹角,质问他到底想说什么。萧元启便拿了一个黑漆木盒出来。荀白水打开木盒一看,其中放的正是濮阳缨指认太后参与瘟疫事件的状纸以及太后当年自己下的懿旨。荀白水心中大惊,忙问萧元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萧元启趁机说道,如果他真的对太后和荀白水有恶意,只需将这些东西交给先帝,结果可想而知。他之所以把这些东西保留下来,就是以此表明自己绝对不是和长林王府一伙。荀白水凝视萧元启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将那几件东西收好,萧元启将茶水推到荀白水身边,他二人一个从容淡定,一个将信将疑,却同饮了茶水,算是相互认可。
萧元启在街上碰到了旧日友人,友人请其小酌,然而萧元启却有事在身,正当他推脱时忽然见到一辆并非皇家所有的马车由禁军护卫着从一旁路过令他颇为诧异。友人告诉他这正是隔三差五就被接进宫里的荀家姑娘,萧元启听得此话,正向马车张望,车中的少女也刚巧在此时掀开帘子透气,萧元启与荀安如就这样碰巧见到了对方第一面,随着马车渐行渐远,萧元启不得不移回了追着马车的目光。他今日本是要拜访长林王,便匆匆赶到了王府。
长林王将他给萧平旌的回信交给了萧元启,令其代为转递,萧元启拿到书信回家后立刻烤化了信封的封蜡,取出了信件详读。他随后便将书信交给了荀白水查看。荀白水愤怒得将书信扔到了地上,他从信中得知了萧平旌正准备歼灭大渝皇属军主力的行动,并想要长林王在朝中配合,这正是荀白水最担忧的事情,由于萧平章去世,长林王对朝政之事并不在行,同时萧平旌执掌长林军令之后,军功有限,威望不及其父兄,所以荀白水认为虽然长林王父子看似一内一外军政联合,但其实做不到内外呼应。但如若萧平旌这次所筹划的行动成功,不仅歼灭了大渝皇属军主力,还能让长林军全身而退的话,那么这一战的声望加于萧平旌的名下,将让长林王父子真正可以做到内外合璧,把持朝政,军政。这正是荀白水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他认为届时整个朝野上下都要看长林王府的脸色,而萧元启则在一旁推波助澜的说到不单是朝野,怕是连皇帝到时候都要看长林王府的脸色,这正戳中了荀白水的要害。于是荀白水想到要让皇帝下旨,令四境守军,只许守,不许出城,寻衅,扩大战事。
荀飞盏本来给荀白水请安,却发现了独自望月而叹的荀安如,荀安如一直装病不愿入宫,荀飞盏令其听话,不要任性而为,同时他从荀安如那里听说了荀白水正在会客,略为震惊,想不到这么晚来访的会是什么人。他连忙赶去荀白水的书房,荀白水正和萧元启谈得投机,忽然听得下人阻拦荀飞盏得声音,便立刻让萧元启躲了出去。荀飞盏冲入书房,却只见了荀白水一个人,荀白水谎称并没有什么客人。荀飞盏没抓到人,虽然心中有万分怀疑,还是只得称是自己多疑告辞离开。
荀白水将长林王府正准备在北境有大行动的事禀告给皇帝,皇帝对长林王很是信任,有些将信将疑。荀白水建议皇帝可以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便知真假,于是皇帝便趁着练习骑射的机会询问长林王为何对北境的补给粮草比平日里多了三成。长林王解释称,先帝驾崩,皇帝年少,对于外邦而言是侵犯大梁的机会,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防备。皇帝回到宫中,荀白水和太后又在其两旁一唱一和的说起长林王的不是,质疑其为何不能将北境之事放到朝堂上让群臣商议。太后还称,权臣独大就是这样的局面。皇帝沉思良久,终于决定要摆出一副皇帝的威严来,询问就此事内阁有何建议。
另一边长林王将他的打算告诉了荀飞盏,荀飞盏担忧长林军为国御敌,最终却会反受牵连。长林王称,内阁朝臣根本无从理解边境兵祸之苦,只会互不相让,相互扯皮,然而战机稍纵即逝,根本等不及朝臣商议出的结果。一面是国之祭礼,一面是天赐战机,本就是两难决定,而皇帝不过刚刚年满十四,初登皇位,根本承担不住如此两难之事。
荀白水给皇帝的建议正是他和萧元启商定的,瞒着长林王下一道圣旨让四境只得守御,不得出兵。小皇帝本有疑虑,然而毕竟年幼,在他舅舅荀白水和太后母亲的教唆下,最终决定下旨。
萧元启日夜兼程赶到了甘州,然而虽然他手法高超,萧平旌还是在接到信的第一时间就看出了信已经被打开看过,萧元启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蒙混过去。萧平旌相通对方可能会从朝廷发出圣旨,让人沿途监视,发现朝廷使臣便飞鸽传书,而荀白水也知此道圣旨非常关键,决定亲自入北境颁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