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马雪云死前穿的衣服上聚集了一群群苍蝇,顾欢解释道,这是因为苍蝇闻到了血腥味,这也是马雪云重病常常咯血的证据。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为什么马雪云没有跟楚玉同归于尽,而是选择自己去死,在容止的逼问下,碧玺说出实情,马雪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楚玉死得更屈辱,让她被千夫所指。事情真相大白,马中良一气之下捅死了碧玺,阻止了容止送女儿最后一程的要求,带着送葬队伍默默离去了。
马中良不同意,容止也不强求,他护着虚弱的楚玉回府了。藿璇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苦涩,顾欢看到她的手受伤了,提出为她包扎。藿璇苦笑,顾欢离自己那么远都注意到了自己的伤,而容止刚刚离自己那么近却没有发现,事实真令人苦涩。马中良今日颜面扫地,拓跋昀深夜来访,想要与他结盟,拓跋昀求的不过是一个摄政王之位,但马中良野心更大,他要拓跋昀争的是皇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拓跋昀虽然动心,但还是要谨慎考虑才能给出答复。
楚玉回到府中,急忙去看望清越。清越的伤已无大碍,她只是馋嘴,想吃东西,此次化险为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楚玉和清越打打闹闹好不开心,楚玉和清越一起休息,清越贪嘴噎到了,楚玉给她倒水,两人互相掐着对方的嘴巴,玩得开心。
容止过来看望楚玉,见她难得开心,没有打扰又退了出来。容止吩咐沈遇准备法事,他要为马雪云超度,不为讨好马中良只是为了让马雪云走得安心。楚玉安然无恙,赵长史提醒容止让楚玉进宫谢恩。这些礼节容止不是不懂,但他就是不愿让楚玉受一点委屈,这件事上她没有恩需要谢。容止为救楚玉得罪了朝臣,他亲自进宫去见太后,太后避之不见,有心搓搓他的傲气,此举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容止失去了马中良这个盟军,拓跋昀就要得意了,而且容止和太后的庶出大哥回来了,那位一向不知轻重,肆意扩张军队,太后只希望他不要连累到自己和容止。
花园里,拓跋昀不遗余力地讨好拓跋弘,他新研究出了一个阵法,威力巨大,还提出在狩猎之时试验,一听到狩猎二字,拓跋弘来了兴致,只是转眼看到容止,还没来得及扩散的笑容霎时收了起来。拓跋昀离去后,拓跋弘责怪容止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朝堂大局,容止振振有词,他坚持自己不会因为朝臣胁迫就妥协,还把一个女人推出去平息怒火。看到容止始终坚持本心,拓跋弘大赞,这样的容止他还是欣赏的。
齐太妃心情大好,奚落容止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一群朝臣,得不偿失。她经过花园,偶然看到容止和拓跋弘相谈甚欢,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打了经过此处的红袖婢女一巴掌,回去后还不解气,把悠闲地喝茶的拓跋昀大骂一顿,指责他不如容止,哭诉他们母子俩的劣势。拓跋昀从小就听这些话,现在听着愈发逆耳,他攥紧了手中的茶杯,让母妃以后不要在说这样的话。而他自己转身去了马府,同意与马中良共襄大举。
摄政王府中,楚玉去找容止道谢,容止避而不见,沈遇委婉的打发了楚玉,容止从屋中出来,他现在心中很难受,今天面对拓跋弘的时候,他说自己救楚玉是为了不向朝臣不妥协,但只是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救楚玉。人人都说他野心勃勃,争权夺势,但是在容止心里,他并不贪恋权势,他只是想有朝一日,天下再无战乱,朝堂一派和睦。楚玉这件事上,容止感情用事了,他之所以不见楚玉,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切不可再为了儿女私情坏了大事。
楚玉回到自己的丹枫轩,刚一进门,就发现一个黑衣男子手拿糕点翻墙进了院子。楚玉开口询问,王泽冷不丁地听到有人说话,第一反应就是跑,被楚玉拦下后才表明身份,楚玉见他特意为清越送来糕点,也不为难,还给他指明了清越的房间位置。看着王泽进去,楚玉和兰若八卦,若是王泽和清越成了好事,好像也不错,只是她们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泽被打了出来。
楚玉和兰若看着狼狈地摔倒在地的王泽哭笑不得。而王泽被摔了也不生气,明天竟然还要来给清越送吃的。王泽能自由往来摄政王府,沈遇是放了水的,沈遇的做法在兰若看来就是为了避嫌,证明他对清越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若问心无愧,何必多此一举呢。
司州民乱愈演愈烈。今日朝堂上讨论平定司州民乱的人选,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拓跋昀主动请缨,却被藿璇截了糊。下朝后,容止特意提醒藿璇小心行事,拓跋昀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日轻易让藿璇得了这个差事,容止怀疑这事背后有诡异。藿璇一向不怕这些暗地里的魑魅魍魉,她回府后令王泽挑选人手,明日就要赶赴司州,只不过平城近日多阴雨,藿璇的旧伤隐有复发迹象。
拓跋昀独自一人站在花园中吹埙,埙声孤寂中透露着伤感,儿时他为了讨先皇开心,专门去学了一年埙,却被先皇认为是玩物丧志,他那时很喜欢拓跋弘这个弟弟,没想到拓跋弘上位后,却处处提防打压他。拓跋昀把这些往事说给乐蕴听,冷笑连连,告诉乐蕴自己要陪拓跋弘去狩猎了。乐蕴敏感地察觉到拓跋昀不对劲儿,但又想不到哪里不正常。西山狩猎的事定下后,沈遇担心拓跋昀会趁着这次机会给容止使绊子,容止对此不以为然,拓跋弘少年称帝,对人对事,心中自有一杆秤。
天朗气清,树木茂盛,西山狩猎开始了。拓跋昀演练的新阵法受到拓跋弘大赞。猎物出现,拓跋弘一马当先,他箭法精准,一击即中。正当他开心转头想要与拓跋昀分享胜果时,一个冷箭擦着他的脸边飞过。拓跋昀一箭没有射中,紧接着第二箭射中了拓跋弘的腿。拓跋昀此次筹划多时,生擒了拓跋弘。本来他与马中良的约定是得手后立即杀了拓跋弘,但是看着昏迷不醒的拓跋弘,他并没有下手。另一边,楚玉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本来担心楚玉会因为这次自己没有帮助她对自己而心生怨怼,没想到楚玉很是明白事理,对事情看得也比较透彻,并没有因此心生不满。拓跋弘去狩猎了,朝政都落在了容止身上,让他忙的不可开交。
西山行宫里,拓跋弘醒来,他不愧是皇帝,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很是镇定,他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拓跋昀用剑指着拓跋弘的脖颈,他本来一心想要好好辅佐自己这个弟弟的,但是拓跋弘上位后,却只想要打压他,实在令他寒了心。拓跋昀用皇上受伤的消息诓骗容止去了西山,准备陷害容止,给他扣上谋逆之罪。平城,容止接到了拓跋弘狩猎受伤,急召他前去护驾的消息。这个消息来得蹊跷,只有容止一人得到了消息,虽然有所怀疑,但容止还是去了。府里动静不小,楚玉被吵醒后只来及看到容止匆匆离去的身影。她突然心里很不安,让沈遇去宫里打听一下,看是不是真的只有容止一人得到了护驾的消息。
与此同时,乐蕴翻遍了拓跋昀的书房,终于在火炉里发现了烧了一半的信件,又联想到近日来拓跋昀一直秘密接见一些人。乐蕴怀疑西山狩猎有问题,她急忙去了摄政王府找楚玉。乐蕴一家为容止所救,她一直潜伏在拓跋昀身边为容止效力,只不过之前有了些误会,沈遇不再相信她,所以她去见了楚玉。乐蕴言辞恳切,楚玉决定相信她。楚玉知道想要救容止仅凭一己之力肯定是办不到的,她去见了龙林军指挥使陈庸,只不过她不知道陈庸已经和马中良结盟,今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引她上钩而已。
拓跋昀早就知道府中有细作,那半张纸就是为了让细作拿给楚玉看,好让楚玉情急之下求救到龙林军,被陈庸所困。乐蕴不知自己被骗,回到康王府就被抓了起来。与此同时,沈遇进宫去见太后,被早已在此等候多时龙林军彭戈生擒。彭戈是陈庸的得力干将,此次与他一起谋逆,彭戈放出了沈遇的信号弹,希望此举能引出容止一党所有的人。
信号弹在空中炸响,太后意识到出事了,让身边婢女即刻去请容止进宫。与此同时,齐太妃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听到动静,又看到自己宫殿外的守卫,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想做的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齐太妃想都不敢想,思来想去都觉得儿子是受了被人的蛊惑,此举甚为不妥。
红袖心情悠闲地弹着琵琶,听到外面的动静,心如止水。另一边,太后可没有这样的好兴致,她忧心忡忡,迟迟等不到容止,出事这么久龙林军也没有动静,她怀疑陈庸有问题。与此同时,楚玉在清越的帮助下逃出了龙林军指挥所,连夜奔赴西山。
容止在赶赴西山途中遇袭,带来的亲卫悉数被杀,他自己躲在树上,借由茂密的枝叶掩护坚持到天亮。楚玉已经到了出事的地方却不见容止,她和清越分开寻找,容止远远看到焦急不已的楚玉,心中一紧,从树下下来带她一起躲避龙林军的层层搜捕。
容止和楚玉躲在路边的草丛中,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追兵。气氛紧张,楚玉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声响。霎时间,数箭齐发而来,瞄准的目标却是这些追兵。藿璇带着亲卫及时赶来,救下了容止二人。看着容止和楚玉相握的双手,藿璇心中苦涩,打马去追逃跑的龙林军。只是她现在无法集中精神,在解决掉逃兵的同时受伤昏迷。与此同时,王泽救下了被龙林军追杀的清越,与容止会合后,一起赶往西山。顾欢藏在藿璇的军队中,并没有和王泽他们一起去西山,而是返回去找藿璇。藿璇醒来的时候,疑惑顾欢为何在此,顾欢解释说是因为王泽担心她旧伤复发,让自己偷偷跟来的。藿璇背上的伤很严重,必须即刻接受治疗,霍璇脱下盔甲,露出洁白的后背,本是肤如凝脂,现在却布满了一道道的疤痕和血迹,顾欢眼中有了怜惜之意,轻轻为她包扎,藿璇受伤不宜骑马,顾欢强硬地要求与她同乘一骑,一向强势的霍璇很少有这样虚弱的时候,与顾欢近距离的接触也让她很不自在,只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赶去西山。
此时,宫中,太后整装打扮,即使意识到事情不好,她也要保持自己大魏皇太后的尊严。马中良假传圣旨,逼太后自尽。太后毕竟上位多年,到最后她也要保持自己的威仪,马中良给她面子,给她一盏茶的时间自尽。
马中良坐在亭子里老神在在地等着太后自杀,只是一盏茶后迟迟没有动静,他刚打算进去察看,就被太后与容止的哥哥冯泰带兵拦住,冯泰的人不多,马中良手中的龙林军对付他绰绰有余,马中良本来胜券在握,刚打算硬碰硬,就被彭戈用剑逼上了脖颈。彭戈是拓跋弘一早就埋在龙林军中的心腹,之所以配合陈庸逼宫,就是因为拓跋弘想知道这次参与谋逆的到底有多少人,同时也试探一下各方势力,并给居于安逸的军队和朝堂予以警醒。
西山,容止和藿家军冲进了行宫护驾,拓跋昀带来的人已经死伤殆尽。拓跋昀气急败坏,这时他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拓跋弘早已设计好的圈套,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引起了拓跋弘的怀疑。事到如今,拓跋弘也不介意让拓跋昀知道自己败在哪里。拓跋昀千不该万不该对龙林军动心思,彭戈是拓跋弘的人,早在拓跋昀和陈庸接触的时候,拓跋弘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计谋,并且假意派藿璇去司州,实则让她守在西山护驾。
容止进行宫去见拓跋弘。正好听到拓跋弘的话,他说摄政王如果没有能力逃出生天,那就没有资格做摄政王。拓跋昀看到进来的容止,连声大笑,到现在拓跋昀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和容止都是拓跋弘的棋子,拓跋弘早就知道了他所谋之事,却还是来了西山,算计了他,也置容止于险境,心机如此深沉,着实令人胆寒。
拓跋昀被带下去后,容止依旧脸色凝重,从接到护驾消息到现在,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一定能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没有去想,而是情感使然,心急如焚地赶来护驾,他不明白这场谋逆明明可以避免,拓跋弘为什么还要让事情发生,他和拓跋昀都是他的亲人近臣,他如此做,太令人寒心。
容止对拓跋弘失望,拓跋弘又何尝不对他失望。容止为了儿女私情,得罪了朝中大臣,令朝局动荡,自己却还自欺欺人的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稳固朝堂,而这次西山护驾之举实属匹夫之勇,容止应该做的是在平城掌控大局,而不是跑来逞能。拓跋弘说的句句在理,但容止就是心中不痛快,负气离开,楚玉紧追而去。藿璇这时正好赶到,进屋去见了拓跋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