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余在自己应聘的公司上班了,一天她在公司的大楼的电梯里面遇到了魏劲戈,魏劲戈看着石小余。她也觉得他眼熟,于是问,你认识我,魏劲戈说,知道人,不知道名。石小余很诧异。魏劲戈问,你心情好点了?石小余看着他的脸使劲回忆着,她说,真的我一点都不记得我们俩见过面。魏劲戈说,那天你眼睛哭得跟鱼泡似的,哪还能看清楚人?石小余尴尬,她问你在哪里见的我?魏劲戈提醒她,你亡了?是我把你拉上飞机的,有了那次起飞,你才能回到了首都的怀抱。石小余想起来那天的经历,她笑了,她的笑容绽放得自然大方。魏劲戈问,你怎么在这?石小余说,我在这里的一家公司里面上班。你呢?魏劲戈说,我来这里办点事。你下班了?石小余点点头说,下去吃点饭。魏劲戈问:单位不管饭?石小余说,管,天天吃,烦了。魏劲戈说我也没吃呢,跟你凑一份子行不行?石小余说,行啊, AA 制,再来几口子还多几样菜呢。 两人坐在小饭店里面吃锅贴稀饭,聊着天。魏劲戈说他军医大学毕业,分在部队医院工作,是外科。他给石小余讲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下基层锻炼的事。石小余笑得前仰后合,把心里面的烦恼都忘了。石小余笑,魏劲戈就傻呆呆地看着她。因为石小余笑起太好看了。他忍不住问石小余说,你长这么漂亮的一张嘴,那天为啥要哭得像蛤蟆似的呢?石小余简单地告诉他自己被抛弃的经过,叙述的过程中,她不由自主地又从美女变成了怨女。 魏劲戈不接受石小余的爱情观,他说石小余完全不像个现代人,整个一个中世纪的怨妇。石小余辩解,她说杨旭如何对她好,说得魏劲戈直倒牙,他针尖对麦芒地批判着石小余描述的那个爱情。石小余跟魏劲戈吵起来,俩人不欢而散。 关键在会议室里面开部门经理会议,有人探头进来叫他,关键出去。 关守家站在接待室里面,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关键一眼就认出了父亲,他心里面忽悠一下,小时候的情景马上涌到了眼前。 42岁的关守家搞野外勘探回来,他站在房间里面好奇地摸摸这个,动动那个。10岁的关键哭着回来了,他看见父亲愣在那里。关守家问他哭什么?他说院子里面的孩子欺生一起打他。父亲教育他,说,哭是最没种的事。打不过也得拼命打,你得竭尽你的全力去拼,你要是不去拼,别人没把你打哭了,回来我用皮带抽哭了你。关键被关守家拎着脖领子扔去,关守家脱了外衣,洗脸刮胡子。外面传来一片孩子的喊叫声。 孩子们在胡同里面疯跑,好像后面跟着一条恶狗。关键手里面挥着一条凳子腿,疯了似地追赶着他们。他满头大汗,两眼冒火,看得出这一仗他打得很顺手。他扑上去跟孩子们混战在一起,棒子被抢走,他被按在了下面。关键用了全身的力气把压在他身上的男孩子翻到了下面,他使劲地打那个孩子,他和那个孩子的鼻子都破了,俩人脸上糊满了鲜血。那孩子壮实的父亲挑着一担水跑过来,他扔下水桶,把关键拉起来照着后脑勺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他大声骂道:这是谁家的野种?翻了天了!关守家沉着脸,朝这边走过来。关键害怕地看着父亲。他不敢哭。那个人又狠狠地给了关键一巴掌。关守家一言不发,他一把拉过来关键。壮汉说,你是他爸?那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他!话没落音,关守家的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面门上,壮汉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关守家飞起一脚踢翻了他身边的水桶。桶里面的水洒了一地,关守家上去两脚把桶踹扁了。男人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眼前的关守家已经苍老了,当年的强硬完全消失了。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走过的每一个中年男人,他在猜想关键的模样。当关键站在他的面前时,他愣住了,关键眼睛里面透出来的倔犟和沉稳叫关守家觉得非常眼生。 石小余在单位里面上班,身边的电话铃声响了,是关键打来的。 在设计室愣神的关海黎拿起电话,关键约她出来吃饭。关海黎答应了。 关键和关守家坐在一家饭店里点了菜,关海黎推门进来,关键看见她马上停止跟老头说话,老头转过脸来,关海黎认出来了他就是二十几年没见面的父亲。 关海黎想起来儿时她背着书包从学校里面出来,看见骑着自行车的父亲,她在后面追,要求父亲带上她。父亲放慢了速度等她跳上车子,她跳了,但是没跳上去,坐到了地上,父亲毫无察觉,他骑着车子的背影远了。关海黎坐在地上,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父亲背影。 关守家回头看关海黎,他没有认出来她,关海黎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关守家从关海黎的眼神当中知道她就是自己女儿,他动作迟缓地站起身来。关海黎看着衰老的父亲心里顿时乱了,转身跑出去。关键追出来。 关海黎神情激动地问关键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关键说他是咱们的爸。关海黎说,爸怎么了?当初他怎么对妈的?怎么对咱们的?石小余走过来,看见他们俩站在门口争执觉得奇怪,问你们俩在这里吵什么?关海黎说,小余,关守家就在里面,你见还是不见?石小余问: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见他?关键:他老了,咱们为什么要跟他一般见识呢?石小余说,老了怎么了?他没年轻过吗?他年轻的时候他扔下我们就走了,老了又突然杀回来,有点居心叵测吧?关键:你们女人真是狭隘。石小余说:我就是狭隘,你愿意跟他续血缘就续去,我没功夫奉陪。说完她转身走了。关海黎叫了声小余追了上去。 关键回到饭桌旁边神情尴尬地坐下。关守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强颜欢笑。关键客气地问他的生活情况,关守家告诉儿子说,他成过家,老婆三年前死了,他们在一起过了的日子也不长,没儿也没女。关键没再问下去。 晚上关海黎和石小余同时回到了家,她们俩跟母亲说了关守家要见她们的事。石若玉很激动,先骂关守家后骂儿子,然后又谴责女儿们。这时候关键也进家了,他说父亲想迁回到这座城市来。石若玉非常紧张,坚决反对他回到这座城市来。关键说,你反对没用,他已经坐火车走了。石若玉面临关守家回来跟她抢儿女的威胁,第一次跟孩子们说出来她跟关守家离婚的原因。 三十八年前石若玉生了儿子关健以后,关守家做了绝育手术。没想到十二年后石若玉又怀孕了。关守家认定这孩子不是他的。石若玉怎么解释都没用。石若玉不好意思到医院去问,关守家坚决不去问。这事牵扯到石若玉结婚以前的恋人曾力宏身上。关守家说他那段时间来过北京,并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石若玉气疯了,从此以后两人战争不断。关守家一点都不喜欢老三,石若玉让小女儿姓了她的姓。石小余三岁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离了婚。关守家调工作去了云南,石若玉带着三个孩子继续留在北京。 石小余听傻了,先是失恋的不幸砸在她的头上,后是找不到出处的不幸又砸在她的头上,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万分不幸的人。石小余打电话跟杨旭诉说自己的不幸,她说,我在家里连一次挨打的机会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明白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出处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一个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身外之物,那么这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杨旭听得心烦,不想再听,石小余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汤正远给关海黎留下字条说他到单位加班,让她自己弄饭吃。关海黎给汤正远打电话,告诉他关守家要见她的事。汤正远说,你一个结了婚的人就别跟小余掺和了,想见就见见,不想见就别见,别弄得那么苦大仇深的。 关海黎边给他打电话边找出体温计夹在腋下。 关键在电脑上画图,一个陌生人在QQ上点他,帖子上说:我能跟你说会话吗?关键回答,对不起,我忙,没有时间聊天。对方问:不聊天你在 QQ 上干什么?关键回答,我挂在这里是等我儿子查岗。对方问,你儿子这么晚还不睡?关键答,他那里是早上。对方问,你儿子在美国?关键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关海黎给汤正远打电话说,她的体温升高了,应该正是排卵期,晚上让他早点回来。 关海黎想要孩子的时候是汤正远幸福的时候,他放下手里面的活匆匆往家赶,路上的行人不少。 关键忙了一会,那个陌生人又点他,问,你还在吗?关键看表已经一点了。他问,你怎么不睡?对方说,我在等你说话。他问。说什么?她问,你是什么样的人,关键说,我不对自己做任何评价。聊天卡壳。对方换了思维,问,你会打枪吗?提到枪关键来了情绪,他说,好枪法,我当了十六年的军人。对方问,你的枪法多准?能穿糖葫芦吗?关键回答说,没有人站一溜让我串。对方大笑,关键也笑了。他打了一行字,睡觉去,时间不早了。对方痛快地答应了一声,下线了。 一辆蒙着苫布的大卡车在前面走,一辆丰田面包车跟在后面。汤正远在自行车道上骑着车子。卡车上的蒙布突然被风掀掉,蒙到面包车的车头上,司机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急打方向盘,车辆失控冲到自行车道上。把正骑车回家的汤正远挑起来,扔到车顶上又摔到地上。 交警开着车过来的时候,汤正远浑身是血在地上坐着,他受了恶性刺激,神情激动地给交警讲事故发生的整个过程,他边讲边咳,很快就咳出鲜血来。汤正远看见血一下晕了过去。120救护人员用担架把他抬走。 关海黎得到消息吓坏了,她急匆匆地赶到医院。五处骨折浑身是血的汤正远被放到 X 光机上,每动一下他都疼得连喊带叫。关海黎浑身是汗紧张地快虚脱了。她哭着给家里打电话。关键,石小余和石若玉都及时赶来了。 外科值班大夫碰巧是魏劲戈。他看见石小余恐惧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很想帮她。于是他跑前跑后地帮这一家子人做着完全属于自己份外的事。魏劲戈指导着哆哆嗦嗦的关海黎在手术单子上签了字。 手术后汤正远不能动弹,关海黎和肇事单位给找的看护分白天黑夜轮流陪着他。汤正远疼痛难忍,他不停地叫唤。翻身的时候关海黎找其他病房陪床的男人们拽着被单小心翼翼地帮他翻。汤正远大小便只让关海黎伺候。关海黎伺候不好,不小心洒在外面汤正远就生气,他咳嗽着从头到脚地数落关海黎,口气之凶狠冷漠是从来没有过的。关海黎又惊又怕,完全没了主张。汤正远咳嗽很厉害,咳嗽的时候她得帮汤正远按着肚子,怕他震着内脏引起出血。疼痛使汤正远彻夜无法入睡,关海黎实在熬不住,不小心睡着了,汤正远就沉着脸把她叫醒,几天下来关海黎面容憔悴,精神恍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石若玉和石小余看见关海黎受罪的样子很是心疼,她们从家里带来饭菜给汤正远和关海黎吃,关海黎先喂汤正远吃,吃完她端着饭盒走到走廊里面吃自己的那一份。 石小余问姐姐,汤正远结婚前跟结婚后一样吗?关海黎想了想说,有过几个变化。没结婚以前他从来不大声说话,自从领了结婚证以后,他就变得理直气壮,说话气也粗了。跟领结婚证以前变了一个人,后来是她撒泼耍赖地给纠正过来的。他们俩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经过这么一场事故他又变了,变成了现在这个叫她难以忍受的样子。石小余问跟汤正远结婚后悔不后悔?关海黎说不后悔。她说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会选择汤正远。就像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不还是要死等杨旭吗?石小余没有说话。 石小余从病房往外走,路过医生值班室,她走进去想问一问汤正远的病情。看见一个女孩坐在魏劲戈的办公桌前跟魏劲戈说话,魏劲戈看见她进来,忙站起来,石小余匆匆问了几句话就走了,魏劲戈追了出来,两人站在门口,石小余问。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吧?魏劲戈说就是,你看这女孩子怎么样? 石小余说:不怎么样,你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魏劲戈问:怎么不是一路人?她说一看她那双眼睛多像钻头啊,往你脸上一挨就知道你有没有石油,那石油是什么价能卖多少钱。魏劲戈吃惊:你这么看?她说是。魏劲戈说:你的眼睛可真毒。 魏劲戈很快跟那个女孩子吹了,他说,他相信石小余的话,因为石小余是女人,女人更了解女人。 石小余一直没断了给杨旭打电话,杨旭像朋友一样地帮她解决一些问题,石小余一跟他谈到感情上的事,杨旭就把话题岔开,他说他跟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石小余不相信她找不回来这份爱情。她打电话告诉杨旭,她学会做什么菜了,她有了什么改变。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杨旭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打断她的话,告诉他电话费很贵,他不能这样聊天。石小余生气。
关守家搬回来了,他在这个城市里面租了一套房,离休后这么多年来脑子里面经常转的念头就是落叶归根。他从来没这么思念过二十几年没见的儿子和女儿。关守家知道要想跟女儿交流,必须先做好石若玉的工作。他从儿子关键那里拿到了石若玉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关守家找到了石若玉的家,石若玉看见他先是吃惊后是害怕,她把在门口不让关守家进屋。关守家说,当年离婚的时候分给了他一间房子,他没要留给了儿子。他说,我进我儿子的房间总行吧?石若玉说,那房子早就拆了,你到砖头堆上坐着去吧。关守家说,房子拆了搬迁费就含在这个家里面,你不让我进就是非法侵占我的财产。他嗓门很大,石若玉怕邻居听见笑话,牙一咬让他进来了。 关守家在房间里面转着,他的眼睛停留在墙上的照片上面,他看见了儿子关键,看见了孙子关怀,看见了女儿关海黎,也看见了小女儿石小余。他的眼睛很快从照片上移开了。移过去不禁又要移回来,他上上下下地看着这个眼生的女孩子。 石小余下班回来了,她看到了关守家先客气地问了声好,然后悄悄问母亲,这个人是谁?石若玉告诉她说,他就是关守家。石小余愣住了,她冲动地走进屋上上下下打量着关守家,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找话跟她说,石小余不回答一脸蔑视转身要走,母亲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走。 关键回家,打破僵局,他要留父亲吃饭。石若玉不同意。关键二话没说领着父亲走了。看着他们很相像的背影,石若玉非常伤心。 石小余到了医院找关海黎想告诉她这个事情。到了医院才知道才汤正远出院了。她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魏劲歌,他问石小余有事吗?她说心里面烦,想找人说说话。魏劲戈问,我行吗?石小余说,行,只要你能听就行,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垃圾筒。魏劲戈说那你得先跟我约会去,等我见完她就听你说。石小余问,又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了?魏劲歌说是啊,是个公司的白领。石小余说我才没空跟你凑这个热闹呢。魏劲歌一把拉住了她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万一我要是看不上她,连个撤退的理由都没有。你还是跟我去吧。石小余问,你要是看上了呢?魏劲歌说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性。石小余问,那你还去干什么?魏劲歌说,万一呢?万一我看上了呢?他硬拉着石小余去了。 石小余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听魏劲歌和那个白领聊天,她笑得饮料都喷出来了。不用说,这次相亲又黄了。 石小余批评说魏劲歌,说他是一个根本就不会恋爱的人,那个女孩子没喜欢上你是对的,换上我,我也不会爱上一个根本就不会谈恋爱的人。 魏劲歌问石小余,爱是个啥?你能给我描绘出来吗?就是有,从嘴里一说出来就走样了。我不相信那个东西。他们从爱情说到了泛爱,父母之爱,石小余跟他讲了自己的故事。魏劲歌说从医学的角度上说,男人做了输精管结扎术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不会再出问题。也有很多年以后又通了的。石小余吃惊:真的?魏劲歌说,当然,实习的时候我们接触过这样的病例。石小余眼里放出来光,她问我怎么才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魏劲歌说,你去弄他的一滴血或者是一根头发,我找人给你做个 DNA 就知道你们家是不是发生了冤案。石小余答应了。 石小余从关键那里要了关守家的地址去找他。关守家看见石小余态度警惕又冷漠,石小余说:你跟我妈的事我知道了,其实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无权过问,但是这里面牵扯到了我,我得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关守家: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石小余:我找他就是为了恨他,他生了我,又抛弃了我,如果这身的血能换了,我就把身上流着的他血全部抽干了,换上新鲜的干净的血。关守家不跟石小余谈,石小余要求他跟自己去一趟医院,关守家坚决不去,石小余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找了个机会拔了他几根头发,关守家吓了一跳,石小余把头发举到他眼前说,这个是凭证,咱俩是否有血缘关系全凭这个决定了。 得到检验结果,石小余傻了,关守家就是她的亲父亲,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恨这个父亲。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石若玉,石若玉说,你恨他能超过我恨他吗?他夺走了我整整一辈子的幸福。原来我跟老曾好,他利用职务之便,硬是通过组织手段把我弄得跟他结了婚。中年他又弄出来一个私生子的事来羞辱我。石若玉哭起来。 关键把检验的结果拿给父亲看,关守家懵了,他知道是无知和猜忌毁了自己的幸福。 他跑到石小余的单位认石小余,石小余生气地说:你认错人了, 关守家声音哆嗦着问:错了? 石小余说:错了, 关守家愣了一会神,含着眼泪走开。 石小余靠在门上着不争气的眼泪雨点一样地落下来。 魏劲歌问石小余到底怎么想这件事,石小余说,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关键和关海黎都劝石小余,石小余不听,她说他恨死这个关守家了。到死都不会原谅他。她说,这个混蛋他不知道一个父亲是靠许多想象来树立美好形象的吗,不然,我拿我生就的这份感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