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孟实越想越窝囊,但为救罗大头只有抬着“缸菜”送到。“缸菜”就是高级杂烩,猪头、牛头、鸭等一层层放好,放在一口大缸里,面上糊一张大发面饼。进了门,才知帮主就是红毛。红毛与卢孟实几次结仇,这次是故意刁难,见卢孟实送上门来,尽情污辱卢孟实,卢孟实为了罗大头,死忍。 卢孟实为罗还了债,使他重回福聚德。这次真感动了罗大头。 瑞英接了北京钱庄四大恒的一担大生意,下决心得办得精彩绝仑。时间紧,鸭子得快速催肥,但秘诀适意居始终掌握不好,太早催肥到时候又瘦了;太晚则鸭子来不及长肉。而一但填肥开始,又要有严格的保证措施才行。瑞英让小五悄悄打听福聚德填鸭的秘诀。卢孟实早注意到小五的行为,这次为了要报复,也为试试小五,他一下招就是狠的。将计就计把填鸭的大忌当作秘方告诉小五。 卢孟实对罗大头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罗大头终于改邪归正,重新拿起烤杆。他一向不肯把绝招传给徒弟成顺,对成顺百般为难,此时一通百通,倾心相授技艺,火红的炉火前,师徒挑着烤杆走起十字步,也是福聚德一景。成顺想不到师傅大变一个人,忍受了多年的徒弟终有出头之日,技艺大增。与小翠也开始谈论将来。 看着小翠和成顺一对年轻人幸福的笑脸,玉雏儿更加心酸。 瑞英听了小五的报告,马上依法照做,结果鸭子全部胀死。 这一狠招使适意居一蹶不振,加上许多遗老遗少纷纷败家,赊账不还,适意居债台高筑。克灵湘的手饰也卖得差不多了。适意居面临大关张。瑞英不服气,倒想看看卢孟实是怎么干的?他来到福聚德打探虚实。卢孟实大方任看,他看到的是一个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的大饭庄。"福而不缺,聚而不散,以德聚仁"的经营之道深入人心,不由得不佩服,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干不过卢孟实了,就暗暗下了洗手不干的决心。 小五暴露了,为了常贵的面子,卢孟实把事压下来。 瑞把适意居卖给了一家同作饭庄子的老板。卢孟实念旧,把适意居的人,除了花鼻子,都要到福聚德来,不让他们没地方去。福聚德更人强马壮。 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日就要归为人有,瑞英不甘心,花鼻子想出一个恶毒的办法,指示小五放火烧掉福聚德新楼。他相信欠债起楼的卢孟实再也禁不起这重重的一击。 小五虽恨卢孟实,也怕暴露,但他有把柄在瑞手里,不能不做。他买洋货倒手的买卖失败,欠下瑞英一大笔钱,又不敢和常贵说,瑞说做完这一次,一笔勾消,小五只得答应下来。 大楼起了,卢孟实的心踏实了,他只想好好做生意,把福聚德拾掇得名躁京师,了其心愿。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灾难正悄悄袭来。 在良心与私心上,小五没能抵挡住诱惑,他选择了后者。小五备好燃油火种,寻找机会下手。但是巨大的心理压力使他行动反常,常贵已发现儿子似乎有什么事,小五在梦中喊出"火"字,常贵终于逼小五说出实话。常贵平生第一次动手打人,他打了小五一个耳光。 常贵告知卢孟实,卢孟实半信半疑。直到小五交代出幕后指使人花鼻子。以前也一直是他给适意居当内线,等等。 一辈子最要脸面的常贵,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差点要了卢孟实的命。他的脸面,他的自尊全让这个不肖子丢尽了。在众人面前,在勤行,他再抬不起头来。为了一表心迹,他执意辞去差事,他带着小五去福聚德,交给卢孟实处置,卢孟实决意就此暗自平息此事。
卢孟实夜访常贵家,一来看望常贵生病的妻子,一边说出自己利用小五拾掇适意居的事情,向常贵道歉,常贵感恩不尽。卢孟实来到常贵的家。他是第一次来,举目看,四壁空空,桌上不过是窝头、咸菜……,这和常贵每天所面对的推杯换盏,灯火明堂成为鲜明反比。卢孟实心酸极了。卢孟实央求常贵回到福聚德,常贵知道卢孟实是给自己面子,便重新回到福聚德。 刘金锭让常贵帮忙准备她和卢孟实的婚事,小辫刘劝刘金锭和他离开北京,就爷女俩人的手艺可以走遍天下。做着婚姻梦的刘金锭决计不从。父女交恶,小辩刘说出许多让刘金锭心碎的话,给她的梦想留下了驱不散的阴影。 战祸年年,吴大帅败走江南,又一个军阀重掌北京。 瑞英决定离开北京。他来到功德斋,一想向玉雏儿讲清,二是告别。可惜小院已重门深锁,玉雏知她成了两个争霸男人的牺牲品,已把一切看得很淡。她明白自己走不出命运的怪圈,她关闭了功德斋。 阿根见了瑞英,一把抓住他要玉雏儿。瑞英一拳打倒这个只认得钱的臭男人。瑞英已想到玉雏儿的去处。 刘金锭独自忙活着婚事的一切事情,卢孟实则郁郁寡欢。 刘金锭兴奋地置备嫁衣,布置新房。这个从小有人生没人教的孩子多么需要母亲的指点,可是没办法,她只能把人生的第一次大事跟父亲商量。小辫刘整日鬼鬼祟祟,心神不定,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女儿的婚事上。为那套宫中秘籍《玉食精诠》,当年他被瑞泽追索,一直东躲西藏。回到北京。他现在只想尽快把秘籍出手,换成钱带金锭远走高飞,所以到处找买家,又不敢明目张胆,日夜寝食不安。 卢孟实对刘金锭准备婚礼的热情没有多少响应,他总是嫌刘金锭的品位粗俗,买的东西不是样,又不由得想起玉雏儿的清雅脱俗,心心相映。知道玉雏儿重回望春台,几次想去找她,但都没勇气面对她。每次回来,都面色沉郁。刘金锭并不傻,她明白卢孟实不忘旧爱,干脆把从阿根嘴里听说的玉雏儿委身瑞英的事直告卢孟实,叫他死心。但卢孟实心里总有玉雏儿的阴影,两人常常为此发生口角,刘就说出一些戳心窝子的话来。卢孟实为此打过闹过。事后卢又后悔,想起刘对他的好处,不由得又好言相慰。 刘金锭找不到卢孟实,听说玉雏回到了望春台,就去那里找卢孟实。 卢孟实从刘金锭口中得知玉雏回来了,而且在望春台。 落迫的克五在北京的饭庄子里已经混不上一顿饭吃,伙计们都像害怕瘟疫一样把他挡在外面。克五不由把满腔的怨气都撒到修鼎新身上。克五早记恨修鼎新另投新主,来找修算帐,这位看似大大咧咧的公子原来却很有心计,他历数和修鼎新吃过的饭馆,果真是吃遍天下,说得修鼎新无地自容。克五计算起来修欠他数百大洋。 克五见在心理上已经占了上风,便向修鼎新借钱。偏偏修鼎新是个有钱就吃光的享乐人,身上没有半文富裕钱。克五不信,把修一顿辱骂。修鼎新忍无可忍,指克大叫,当初落难不得已给克家做门客,陪你克五吃饭是给你面子,你根本就不配谈吃!别忘了有我傍着你,你才能赊账!克五威胁修说,只要是修在福聚德当瞭高儿,他就天天来骂,直骂得吃客都讨厌修为止。卢孟实出来调解,让修二给克五道歉,修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真怕克五能做出来,也觉得卢孟实当众这样对他不公,当晚,修鼎新不辞而别离开福聚德。
小辫刘拿着《玉食精诠》去当铺想当个好价钱,当铺不识货,小辫刘气走。 福聚德已经成为京城烤鸭第一家,卢孟实一跃为“四大楼,八大堂”之首。他的脾气也愈来愈爆躁,时常借点小差错就发火,要求也越来越高,一个小徒弟就因为去听了花鼓小调,就被开除,柜上的人都怕他。这天他跟王子西发了脾气,说你什么都不管,到底管什么?修二爷走,你为什么不知道。王子西见卢孟实跟他摆出主子派头,不由冷笑。说你总不会把介绍你进福聚德的人都撵走吧?卢孟实见王揭起老底,说,那可不一定。你要是老这么混日子,早晚也得走人。王子西认为卢孟实为了一个傍爷修鼎新当众跟自己翻脸,是对自己这个福聚德三朝老臣的羞辱。联想起卢孟实一直对他的态度,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修鼎新典当了自己家传的一套明官窑的餐具,换得六百大洋,被玉雏无意看到。 夜晚,修二回到寄宿的客栈,无奈同屋找了一个女的,无法呆在那里,便去找玉雏,二人谈诗论赋,甚是投机。 修二到处寻克五准备还债,没想到克五已经拉上了洋车糊口。两人相见一番感慨。修送克四百大洋还债,自己留下二百准备一路吃到江南,吃光花光后死在无人知道的异乡。 克五拿到钱非常高兴,要在福聚德请客,好好出出这几年遭人白眼的窝囊气。常贵不知道克五有了钱,还是不招待克五,克五痛骂常贵是势利眼,把自己的怨愤都发泄在常贵的身上,他在福聚德大吵大闹,引得路人围观。 卢孟实派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回修鼎新,他起码也得把我托他写的对联留下。 常贵满腹委屈周旋。偏偏罗大头不服气,把克五写了字的鸭子烤过了火。成顺给他重考了一只新的,比原来的还大,可克五不依不饶,就要原来的那一只。 常贵好话说尽,克五也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