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克五泄得起不来炕,周围邻居说准是“火利拉”,赶紧叫卫生署的拉走,传染。卫生署的来了,克五指着半只鸭子,说不出话来。 卫生署的查到大锅伙又脏又臭的作坊,又扫荡了肉摊儿。瑞英只能看着干着急。 卢孟实来找玉雏,却发现了阿根,乘玉雏不在,阿根套问卢孟实玉雏的身价,他从心里认为玉雏就是个j女,而卢孟实是个嫖客,他想掌握玉雏的收入情况后再敲诈玉雏。卢孟实不知阿根的底细,听他说是表哥(玉雏不让阿根暴露身份),又对玉雏的事这么认真,不由得对玉雏起了疑心,他开始想玉雏始终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是不是自己钱没有花到,玉雏才拿搪。玉雏回来,卢孟实越想越不对劲,拂袖而去。 修鼎新来到福聚德找卢孟实,卢孟实不在,常贵问他,他吞吞吐吐说不出到底有什么事。常贵见他真有要紧事,就说出卢孟实到玉雏那里去了。刘金锭听后惹动了心事,又摔锅砸碗的不痛快。 玉雏回到住处,看阿根得表情,知道准是阿根惹了漏子,追出,想问问卢孟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雏追上卢孟实,两人在筒子河边说话,玉雏把阿根的情况向卢孟实说了,引起卢孟实的恻隐之心,他觉得玉雏真是不易,更加喜爱玉雏。两人相约去香山看红叶。 克五来找卢孟实,拿了两只烤鸭。 大锅火的人因为卖病鸭子的事,被警察抓了,红毛与卢孟实的梁子更大了,遂联合粪霸西去整福聚德。 这天,玉雏特意休工一天,一早就来找卢孟实去看红叶,恰巧卢孟实刚出去,刘金锭见了玉雏冷言冷语,咸话淡话把玉雏一顿奚落,说卢孟实一早出去定货,天黑也回不来。玉雏含羞带怒而去。 卢孟实买了一堆郊游的食品回来,等了半天不见人,就问玉雏来过没有。刘金锭说没看见,卢孟实老大不高兴,他认为玉雏爽约。刘金锭又把卢孟实奚落一番。卢孟实觉得刘金锭管得有点太宽,也回了几句。两人不欢而散。 福聚德丢了一块吕宋青鱼翅,刘金锭怀疑是罗大头。所以指桑骂槐的数落。罗大头真的是偷了鱼翅去卖,为的是换烟泡。可他铁嘴钢牙哪里肯认,耍起光棍浑身脱得就剩一个裤衩,让王子西来搜,王子西只好解劝。罗大头不依不饶,叫刘金锭也得脱衣裳检查,不脱就是他偷的。刘金锭气得与他对骂。心烦意乱的卢孟实来到,把两个人都骂一顿。刘金锭赌气回房,一天没出来。
克五败了家,修鼎新也没了饭吃。暂住在江浙会馆,每天煮毛豆下饭,直吃得他眼冒金星,肚子拉稀,口吐酸水。无奈之下,他跑到当铺,想当了自己家传的瓷器,不料铺子开价低,气愤而走。 饭口,各家饭馆飘出的各种香气:黄焖翅,?烧海参,大螃蟹,二头鲍……一位只能看没钱吃,直流口水的正是饥肠辘辘的修鼎新。饿昏了头的修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撞进福聚德。常贵看在以前的面子,给倒了碗茶,就再不张罗了。看着别开生面的挂炉鸭上了桌,片片酥脆(自大帅宴后,福聚德经营挂炉鸭)修昏了过去。 张开眼已是福聚德后院,修终于开了口,想要份差事。王子西发愁修爷能干什么,卢孟实却喜出望外,说福聚德正缺一个“瞭高的”(即现在的门迎,旧时为男人),不知修爷能否屈就。修鼎新一口答应。常贵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修爷能应允干这下等的差使。直到后来有一天修鼎新挽起袖口,手臂上全是疙瘩。他说就是因为顿顿窝头,浑身起疙瘩,他天生不能吃粗食。常贵这才明白,不禁感慨万千。 瞭高儿是饭馆的活招牌。卢孟实让给修鼎新拿几身好衣裳。修一看,说这衣裳也就给跑堂的穿,他穿自己的。修二爷第二天上班,穿得像个大学士,往门口一站,果然不同一般。可修磨不开脸面,见了熟人就躲。刘金锭这些天都沉着脸上灶,小徒们都知道,尽量躲着他。修鼎新不了解,无意也是习惯地叫了一声“刘力巴”,而惹恼了刘金锭。常贵好不容易才把刘金锭劝住。恰好有两位宅门里的时新大小姐下学路过,女眷认识修鼎新,听他在门口极力推荐这里的热炒,看他的面子进了福聚德。刘金锭说什么也不肯伺候修的座。前面修又特别传过话来,油闷鲜笋要最嫩的。刘金锭决心要收拾一下修鼎新。 两位女眷边吃边夸笋果然嫩,修爷真有面子。一结帐,傻了。天价。小姐们叫大师傅回话。刘金锭早有准备,叫伙计抬出两筐扒过不能用的笋衣,说不是要嫩吗,这些都算钱。两小姐直埋怨,修爷知道中了暗算,有苦说不出。 卢孟实去找玉雏,问起爽约之事。玉雏并不说那天和刘金锭吵秧子的事情,只是说别的。 福聚德,卢孟实对刘金锭的作为很纳闷,常贵慢慢地把卢孟实往刘金锭的身上领,他提醒卢孟实刘金锭对他的感觉有点不正常,宫里的人都是有点不清不楚的,让卢孟实多个心眼儿。经常贵一点拨,卢孟实这才意识到,刘金锭是对自己有点不对劲。他感觉事情有点严重,王子西出主意,最保险的是,应该赶紧给刘金锭说一房媳妇。 大少爷到店中来吊嗓,一见修鼎新就聊起京剧。大少爷边说边舞,女里女气,金锭看着出神,似乎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 卢孟实把事交给常贵,叫常贵去找个女人,最好是二头婚,赶快把刘金锭先安抚下来,别叫他因为情绪影响生意。 常贵将刘拉到店后他的屋里--一位大脚女人正低头坐在床沿上。常贵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带上门就走了。刘金锭看着这女人不知什么事?再看,那女人扭扭捏捏,红着脸,弄了半天才知道,这是常贵给刘金锭找的二婚头,这下可把刘金锭惹急了,她大怒,张口就骂,骂得女人先是一楞,明白之后哭起来,解释自己怎么清白,是好人家的女人等等,越说刘金锭越来气。在外面偷听的常贵吓得忙推门进去,一个劲解释,刘金锭听说这是卢孟实和常贵共同的主意,骂得更来劲了,常贵怎么说也没用。正乱着,福顺来说,外边有刘的一个亲戚来找,刘金锭正在气头上--我们家都死绝了,哪来的亲戚……?话未尽,进来一人,金锭一下子呆住,半晌说不出话来。来人正是金锭失踪多年的父亲小辫刘! 父女相见,并没有亲情,刘金锭埋怨爹当年不顾她安危,仓惶逃出宫,倒底为什么?小辫刘神神秘秘地拿出几本书。原来,他偷拿了宫里的一本历朝食谱《玉食精铨》,这本书写的都是秘不外传的宫廷菜,哪个厨子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无价宝。小辫刘一生的愿望就是有一日父女俩自己开一间饭庄子,拿著书就有了发财的本钱,不想被瑞泽发现,只好连夜出宫。这次回来,就是想……刘金锭没心思听这些,她一门心思就想着嫁卢孟实。小辫刘想不到男爷们似的女儿刘金锭竟然要嫁人!
刘金锭正和父亲说着要嫁人的事情,卢孟实来了。他听说刘金锭的父亲来了,特地来请父子俩吃饭。刘金锭正犯心病,不肯去。 小辫刘和卢孟实倒是一见如故,两人吃了顿天桥的“共合锅”吃得酒足饭饱。 小五在天桥看见一批洋货,想买来再倒手赚钱。来找常贵要钱,他满嘴谎话,常贵怕他不学好,没给钱。小五嘟囔着,被花鼻子听见,他叫来小五,说,只要小五给适意居传福聚德的消息,钱他们可以借。小五不知轻重,又急等钱,一口应承。 小辫刘挺高与的回来了。说你们掌柜的可真是个好男人,刘金锭说我要嫁的就是他!小辫刘一楞,继而大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娶你?叫刘金锭死了这条心,卢孟实能娶她,除非西边出太阳。爷儿俩打起来,一个怨爹让她从小女扮男装,一个说这样作是没办法,女儿要恢复女儿身,当爹的不同意,说出不少道理。女儿不听。非要嫁人,而且非嫁卢孟实不可! 卢孟实孤身一人,除了柜上的事,有空就往功德斋跑。和玉雏儿聊做买卖,陪玉雏儿买东西,两人研究菜。 阿根在北京住得挺高兴,功德斋里有吃有喝,玉雏儿为了让他早点走,凡事忍让,倒叫阿根打定主意死赖不走了。 卢孟实爱玉雏儿,回屋来不避讳,对着刘金锭大谈玉雏儿,漂亮、长得白、会打扮、懂男人,这些全是刘金锭没有的,气得刘金锭醋性大发。她知道要想得到卢孟实先得除去玉雏儿这个小婊子! 刘金锭找到功德斋,大叫找玉雏儿。阿根以为又有男人来寻欢,开口就讲价,刘金锭更认为玉雏儿是卖身的暗娼,两人越说越投机。刘金锭给钱叫阿根做内线,记下倒底玉雏儿“接”多少客?从此,阿根每见到男人来功德斋就划“正”字。 王子西回乡,顺便看望了卢孟实的结发妻子,并有意提醒她,时常去城里看看卢孟实,免得出事。 卢孟实留下小辫刘掌灶,小辫刘是当年宫中“抓炒王”。小辫刘久别京城,这回杀个回马枪,非要干出个名堂来。不料又引起了罗大头的怨气,时常找他们父女的事。并找到刚刚回来的王子西抱怨,并对小辫刘冷嘲热讽。 卢孟实找到修二,让他给编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