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候府上后院花草淋血之事频频发生,搞得他成日心神不宁,听冯夕说冬月通神,请来化解凶怨岂不正好。太史局,得知尚书安候请她上府,冬月称病不去,准备去找三皇子帮忙,没想到卢川突然拦住她,给了她一个包裹,里面竟然是一身女装,一看这就是冯夕的手笔。此时太史令也来到冬月房前,料定她在装病,当场拆穿,况且有冯夕威胁,外加安候有请,冬月不得不走一趟安侯府。
到了安候府上,正遇见一名婢女惨遭毒打,家丁说她口吐疯言,冬月看不像。找了由头遣散安候等人,问了才知婢女名叫明珠,因弟弟惹怒安候被杖毙,并埋葬在后院花圃中,所以这所谓的邪祟都是安候府的报应。冬月于心不忍,与安候说起驱邪法子时也夹带私心,要他找了二月属虎的人一同脱了衣裳在后院抄经文,方能驱邪。而二月属虎又位高权重的人只有冯夕,她就是之前偶然听卢川提起过冯夕的生辰,才公报私仇稍稍算计他一下,谁让冯夕拿女装来警告威胁冬月。
冯夕倒显得无所谓,还打趣说怕不是冬月上次没看够他,才拉上他陪安候一起裸身抄经。驱邪鬼神,安候不想把此事张扬出去,备了数量黄金给冬月,但冬月不要金银,他向安候讨来了白日受责打的婢女明珠,并带回太史局。为她仔细擦药,直到晚上安寝,明珠忽然感慨,如果日后有什么做的对不住冬月的地方,还希望她原谅。莫名一阵胡言乱语,冬月当时未曾多想。
第二天太史局其他同僚一见冬月带回来的婢女竟是个脸上有疤的,顷刻间人群围着她一阵取笑,冬月懒得计较,护着明珠回房,又将冯夕送来的那件女装给她穿。明珠穿上一身新衣,随着冬月去街上,正巧遇见冯夕。冯夕一看这身自己挑选的衣裳被穿在别的女人身上,还是个婢女,直接将明珠收回自己府中。到了冯府,命明珠脱下衣裳,直接扔进火盆烧掉了。对于府上这位新来的姑娘,柔夫人倒是十分客气,为她好生安置。
最近皇帝的耳中飘了些传闻,说安候在府上私自祭祀,皇帝便给了大理寺口谕,命他们与冯夕一道查清此事。于是接下来冬月被大理寺抓去,审问了安候请她去府上一事。冬月将来龙去脉尽数详述,包括那日见到婢女明珠一事。可太史局内卢川急得热锅蚂蚁,赶着跑去求助冯夕,冯夕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是不救冬月,但是他需要冬月先向他低头。
随即冯夕去找了大理寺少卿严禄,他已派人去安候府后院挖掘苗圃,查证事实。据冬月说这里埋着明珠弟弟小四的尸体,但挖出来的却是块海沉木刻的谶书,上面预言京都大旱,朝堂不宁。这事可就涉及谋反了,见冯夕坚决,严禄只好顺势先将安候下狱。而冬月也被暂时收押牢中,现在只要她低头冯夕就可以救她出去,可她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认罪。
夜间冯夕来狱中看过冬月,这一切会不会就是冯夕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给冬月一个下马威。而冯府中,道乐护送明珠姐弟两出府,问及冬月时,明珠只觉得终究是她对不住冬月。
转天道乐领命去大理寺将冬月带到礼部,毕竟人在冯夕自己手中总会安全些。谁知刚出牢房严禄就来阻止他,他不是明明答应道乐放走冬月的,怎么出尔反尔。此事冯夕一想便知,八成是左相插手此事。大堂之上刑讯审问,冬月看着虚弱许多,事情很清晰,冬月因安候曾责罚她因此生恨,算计安候祭祀,再埋好谶书以待之后被人发觉铁证如山,安候自然难逃一劫。
但这和冬月初衷根本不一,她只是想救明珠,谁知此时明珠正好上堂,冬月本以为人证来了,但明珠却是来嫁祸她的,明珠的弟弟小四依然活着,这件事从最开始就与冬月所言相悖。
被道乐送出府,明珠带着小四一路疾驰,半路却遇见左相府统领迟金海,他们挟持了小四,逼明珠回去证明冬月所言非实。她不愿做恶人,但家人性命在左相手中,明珠别无选择,只能狠下心诬陷冬月。她说冬月指示她在安候府后院埋下布包,指的正是那块海沉木谶书,与此同时大理寺手下搜查冬月房间也发现相似的海沉木残料。
事情忽然脱离掌控,冯夕推断是左相为救安候插手此事,要想利用明珠,一定会以小四作为要挟,他立即派道乐去盯着左相亲信。要尽快救出冬月,因为她虽然可以不死,但不能长时间脱水。正逢三皇子前来探望,冬月请他向严禄要求将她打入水牢,她需要水来愈合,来恢复元气。
下入水中不消片刻,冬月伤痕全无,浑身舒坦,她长长的伸了个拦腰,三皇子正好在一旁回望过来,只见水中她身材凸翘,三皇子这才意识到原来冬月是个姑娘。得知她的身体异于常人,遇水便能复原,三皇子不禁感慨冬月真是奇人。看望过冬月出了监狱,三皇子遇见正要进去的冯夕,想着三皇子来过,冬月应无大碍,冯夕立刻又改道离去。
次日再审冬月,堂上坐着冯夕,他一改往日的和气,亲自上手严刑拷打冬月,刚愈合的身躯如今又伤痕累累。道乐一路跟随街上流窜的明珠,找到了客栈中的小四,谁知正好遇见迟金海来杀人灭口,情况危急,寡不敌众,他只救下了明珠一人,小四被一剑穿心而死。
风雅宁静的御风阁中,三皇子烹茶煮水,将自己融于这一片难得的宁静之中。冯夕前来做客,此情此景好似他二人当年一起烹茶煮酒,谈天论地,无话不说,不像现在在一起说说话都难。他找他来果然是为冬月一事,但两人目的其实都是保冬月,只是策略不同。
三皇子想的较为简单,请冯夕放过冬月即可;但冯夕清楚,有些人要把所有罪名都扣在冬月头上,与其背后遭人算计倒不如他直来直去,明面上已经教训了冬月,之后只需再找个说法将她救出。冯夕顺便提点了三皇子几句,站在安候背后一直要护着他的那位才是症结所在,要救冬月不应该找他,而是左相。
弟弟小四已死,明珠自觉对不起所有人,唯有一死。但道乐却说,此事早已不是一个明珠或一个冬月之间的纷争,而是冯夕与左相,若连死都不怕,为何不去救人而要白白死去。明珠闻言请道乐带他去见冯夕。
皇帝听说冬月在大理寺每日遭受拷打,可第二日总能恢复如初,简直是半仙之体,冯夕一听立刻亮出右手,前几日他便是用这只手拷打冬月,如今手臂红肿流血,好似遭了反噬。此时太史令求见,进殿向皇帝陈明那海沉木乃是冬月修筑牌位时存下的,并非是陷害安候。所以仅凭一块海沉木就断定冬月谋逆,怕是对半仙不敬。皇帝深觉有理,立即命人释放冬月,好生补偿。
左相一脸沉闷下朝,谁知三皇子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直言不多话,三皇子希望左相放过冬月,作为回报,左相希望成为去御风阁第一个讲学论道之人,这一点三皇子自然应允。御风阁向来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对外界各个势力也都不偏不倚,如今为了冬月一个太史局小吏,竟这样大动干戈,清晓为三皇子觉得不值,但三皇子并不这样认为,凡事顺从本心,无关乎官位大小。
出了大理寺,所有人都在传冬月半仙之躯,皇帝还因此为她升官,从小吏做到了少监,过几日的祭天大典他也有资格去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消息,他离刺杀陆远潼又近一步。
而关押安候的大牢中,如今所有人都认定他谋反不敬,冯夕今夜过来就给他做个了结的。刑具拿出,一排排长钉就在眼前,想必安候不会陌生,他当初杀明家众人时就用的这些长钉,如今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回到冯府祠堂,冯夕写下一尊牌位,又将它烧掉。这只是开始,当年陷害明家的人早已身居高位,但他都会和这些人一一清算。
纠察逆臣,护国有功,冯夕高升为礼部尚书,顶替了原先安候的位子。下了朝堂与定远侯商议接下来的打算。他有姐姐在宫中做贵妃,定远侯有女儿为嘉嫔,冯夕建议他多进宫与嘉嫔走动,联络父女感情,也好让皇帝对他少些忌惮。
冯夕自己也入宫去见姐姐冯贵妃,她为人和冯夕一样小心谨慎,管束宫中下人也很有策略。宫女红萼与新来的婉嫔那边走的很近,冯贵妃便命她掌嘴聊以教训。最近嘉嫔临盆在即,冯夕请姐姐多往嘉嫔身边走动。
冯夕对自己下手狠绝,手臂的伤几日也未见好,倒先忙着过问冬月。听闻她毫发无伤甚是欣慰,又命道乐跑一趟太史局,当晚冬月就有了自己的房间,还能独自沐浴,这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卢川也跟着有了安静的地方写他的京都杂谈,最新一篇就是左相论道御风阁这件事,冬月一思索大概猜出来,这是三皇子为了救她而和左相交换的筹码。特地去找三皇子,感谢他出手相救。
上一秒得知冬月过的很清闲,冯夕还很高兴,下一秒听道乐说冬月一早去了御风阁,冯夕一拳打在桌子上,这个冬月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谁才是救命恩人吧,手臂生疼,却又不肯换药,该看的人还没看到,这伤不能就这么好了。
御风阁中都是些思想自由不喜约束的人士,三皇子犹为甚者。他无为,但并非不为,只是不妄为,这就是他御风阁的主张。如果可以,他希望冬月可以来御风阁,但冬月拒绝,她思虑的是最后刺杀陆远潼的罪名不能连累御风阁。三皇子虽遭拒绝也并不气馁,约冬月去看戏,是一出皇族招纳贤士被拒三次才成功的故事。他觉得冬月应该是碍于女儿身才拒绝他的,不妨事,只要耐心等,相信冬月总有一天会愿意来御风阁。
冬月回了太史局,见到一直等她的冯夕,这才知晓了冯夕为她受伤,又命太史令御前为她翻案,确实是他救了她。但冬月本来就对冯夕无甚好感,这谢道的也奇奇怪怪,导致冯夕回府时都一脸怨气。卢川却赶来关心他的伤口,真正想来的人不来,一些闲杂人等净添乱胡窜,冯夕更头疼。谁知卢川奉上一罐药膏,关心两句便走了,倒是知道给冯夕安静。
道乐还要照顾明珠,如今她弟弟已死,每日愁容不展,以泪洗面。道乐摆了白烛,教她将香奉上,礼拜三下,握着小四送给她的荷包,或许就能听见小四想对她说的话。道乐十岁时全家便被流匪追杀,小小的他躲过一劫,之后再与娘亲交流就是这样的方式,他相信娘亲一直都在身边。如今一个孤家寡人偏偏还要安慰着另一个孤家寡人,他们相护安慰互相取暖。
明珠发现道乐手上有伤,拿了药膏给他上药,这瓶药还是冬月当时在安候府救下她时的那瓶药。明珠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愧疚起来,道乐心境更是复杂,一是有女子在为他上药,二是这瓶药很眼熟,与卢川送给冯夕的一样,明珠却说是冬月的药,那么就是说是冬月瞒着冯夕又拜托卢川给他送的药。冯夕知道这件事立刻精神百倍,仿佛现在与谁斗都来者不拒
祭天大典将近,作为少监,冬月应该是右祭司,要做什么还得去查看礼法记录,但来到书阁,藏书众多,又无人肯指点,索检目录又被锁在柜子里,太史令不回来谁也打不开。冬月一时了无头绪,冯夕跑来太史局,一看这些人有意刁难冬月,摆足了官架子,在一名小吏衣衫上写了手谕,给冬月行了方便,又吼了两嗓子,不一会便有两本书目送呈至他手。见小吏在背后乱嚼舌根他又罚他们蛙跳,但只要冬月恳求,小吏便不必再跳。一天下来可谓是处处向着冬月,可走时又让她赶明日整理出十年卷宗给他,这不是成心欺负人吗,冬月实在猜不出冯夕的心思。其实冯夕就是想告诉冬月,只有他能欺负她。
一晚上赶工下来冬月也没能做完整理,又逢三皇子邀请看戏,但手中卷轴如山,她怎么去得了。于是三皇子决定陪她一起整理,两人一起总会快些,一张书桌前坐着两个人,有说有笑,乏味的工作似乎也变得活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