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心刚认为学术和政治是不可能完全分开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一个国家丧失了主权又还有什么学术可言。胡适告诉郭心刚山东能够收回是威尔逊决定的,他们是学生学习最重要的就是要心静如水。但学生们认为自己国家的主权还要仰赖一个外国人的决定,这是多么可笑又无奈地事情。
工读互助社内已经开始出现退社情况,社员们更是有事就可以出去吃饭,家人来就可以去下馆子,而互助社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生存,没有收入的他们将很难再继续支撑,众人纷纷讨论要修改互助社的章程。
在北大的这段时间,毛泽东经常随着李大钊去往长辛店,而眼下湖南第一批赴法留学人员已经出发,他也要回去湖南处理新民学会的事情,因此特来和延年乔年道别。延年感慨只有在毛泽东的身上可以看到什么是真正的走向大众,而眼下自己的互助社实验即将面临失败,毛泽东安慰他行路难,但路虽难,他却看到北京自有一股王气在,他们作为新青年就是要将王气和地气结合起来,上下求索出一条中国的新出路。
陈独秀和李大钊前来为毛泽东送行,临行前他们探讨的还是中国的未来,陈独秀告诉毛泽东中国落后的不是文化,而是缺乏科学的指导思想。他们一直相信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博大精深的,待到国泰民安他们若能够在故纸堆里安度晚年那将是非常惬意的事情。毛泽东放弃留法机会,并表示若真要留学还是想要去俄国,但现在他想要留下好好地看看中国。深深一鞠躬,毛泽东感谢两位老师的教诲便转身去找寻他心中救国救民的道路。
互助会召开团体会议,洗衣组已被吊销,放映组也已解散,食堂的情况也只能再维持一周而已。郭心刚提出他们必须承认工读互助社第一实验小组已经失败,无政府主义是行不通的。但又有人失败认为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履行互助论的原则,是因为私有制残余的腐蚀,又有人觉得是个人劳动不足以维护个体利益的时候这互助只是一种理想主义。可不管怎样,工读互助社的失败已成定局。
俭节食堂的牌子终是被摘了下来,蔡元培带着陈独秀李大钊和胡适鲁迅一同来到互助社内,君曼将蒸好的包子拿给他们,陈独秀提出便就着这包子来好好聊一聊。这互助社是年轻人对寻找中国新道路的一次实验,他们敢于践行的勇气十分值得鼓励和提倡,延年等人不气馁的态度也令蔡元培很佩服。但对于失败的原因互助社内部却是看法不一,甚至李大钊和胡适的看法都不一致。陈独秀代表《新青年》正式向互助社的青年们约稿,在这样失败的一天他并不想要再给孩子们什么压力,只让他们尽情吃着互助社内做出的最后的一餐。
北京法文研修班的留法名额已经分配完毕,柳眉的父亲柳文耀提出让延年乔年一同回去上海,这显然是他计划好的事情。陈独秀知道儿子的想法,他同意让孩子们回去上海,也认为延年虽然失败了,但有反思就不会盲目,他相信儿子可以找到正确的道路。延年也表他会多方涉猎学习,包括马克思主义,并建议陈独秀改改自己大家长的做法,这对于同人们伤害太大。陈独秀听到这话站起身来,孩子们和君曼都以为他又要生气。但陈独秀却是接过妻子的铁铲,为儿子炒起花生和南瓜子,父亲一直记着自己的喜好,这让延年乔年很感动。
胡适的老师杜威即将来华,胡适请假要去上海迎接,并希望杜威能够在中国掀起实验主义的风潮像美国学习,但李大钊和陈独秀对此却持谨慎态度。蔡元培来找他们,将日本要拿着中日密约去逼美国就范的事情告诉他们,现在就要看美国政府会拿出怎样的方案。蔡元培敏锐的察觉到巴黎和会的情况会影响到国内的形式,他很担心北大校园内会出现动荡。李大钊觉得可以趁势而为,但胡适却觉得要保持稳定,还劝说陈独秀不要极端。陈独秀对“极端”两个字反应很大,想到儿子说他是封建主义大家长,更是嘟着嘴不满的喊着吃饭随即离开。眼见陈独秀生气,李大钊也赶紧借口离开,胡适也郁闷地叨叨起来,蔡元培于是拉着胡适请他去学士居吃饭,以此平息了纠纷。
陈独秀回到家中,妻子孩子们等着他吃饭,可他却是生气起来不想吃,尤其是君曼说起他不吃饭孩子们都不敢吃时,他气愤地说自己又不是封建大家长。但思量再三,想着延年的话,还是决定坐下来好好地陪着家人吃起饭来。
巴黎和会上,日本代表突然发言,坚决要求按照他们的要求处理山东权益,否则将拒绝签订协议并退出巴黎和会。陆征祥迅速将情况电告国内,中方代表团已是山穷水尽之地,他们能做的唯有等待。北京复电内容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求助威尔逊,陆征祥下定决心后喝尽杯中的水。不能要脸了,他们要兵分五路去堵威尔逊,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威尔逊。顾维钧和陆征祥几近恳求地向威尔逊请求帮助,但威尔逊认为这是中国自作自受,如果没有中日密约二十一条,那么中国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他已无能为力,顾维钧的发言或许是中国最后的希望。
英法两国已默许日本提案,美国斡旋失败,明日中方代表团将在大会上做最后一搏。顾维钧疲惫地坐在窗口吹风,陆征祥端着牛奶过来,他们都清楚现在已是垂死挣扎。陆征祥背着签订二十一条的罪名,他能做的只有为顾维钧找来他爱吃的臭豆腐。顾维钧明白他的用心,并表示自己绝不会后退,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这次发言。
郭心刚和白兰甜蜜地挽着手在北大校园中畅享着未来,郭心刚即将毕业,也成了《新青年》的骨干,他们二人即将在北京安家。白兰想去心刚的老家青岛看看,他们正回忆着家乡的美好景色,却得到了巴黎和会上要将山东权益划归日本的消息。
蔡元培接到电话,得知威尔逊同意了日本的要求,中国的外交彻底失败气愤地竟爆出粗口,大骂美国是出尔反尔的混蛋,实在是欺人太甚,李大钊更痛斥帝国主义全是流氓。蔡元培提出要尽全力挽回局面,利用一切方法彰显北大的态度,迫使政府动用所有方法去补救败局。深夜,李大钊提笔一气呵成写下《秘密外交与强监世界》一文,陈独秀也执笔挥毫泼墨,将内心的屈辱化作笔下的黑白风云。
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的失败举世哗然,国内以及全世界的华人甚至举行了游行示威,中方代表团所在的旅馆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但北洋政府竟开始踢皮球,陆征祥多方联系无果,只有汪大燮提出搞一个妥协的提案去求美英等方,但这妥协的分寸又是极难把握的。王正廷请示广州军政府得到八字回复“主权之上 寸土必争”,但事已至此弱国无外交,他们又能怎么去争。听着窗外“卖国贼”的喊声,陆征祥很怕,他怕他们自己就会把这个名声坐实。
巴黎和会谈成这样,蔡元培很担心北大会出大事,在这节骨眼上胡适竟要去上海陪伴来华的老师杜威,还觉得北大无法左右和会的走向,他们尽力就好。蔡元培驳斥事关国家的命运,匹夫尚有责任,情况决没有他想的这样简单。胡适眼下最担心的的就是陈独秀的,他那样极端又易激动地人最是容易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和行径。蔡元培苦涩地笑笑,看着胡适离开的身影,只是嘱咐他早去早回。
中国代表团废寝忘食的制定出一系列的谈判方案,对各个国家的代表展开游说,但英美法等方根本就不再见中方代表。陆征祥只好将方案一一交给工作人员恳请代为转交总统和首相,并表示他们会彻夜守在电话机旁等待消息,可各国根本就不在乎中国的利益是否有损,不仅谈判代表见不到,电话也根本就没有想起过。陆征祥、顾维钧和王正廷围着桌上的电话,满脸疲惫,他们曾想过无数的归国场景,却从未想过如此耻辱的结局。七尺男儿流下热泪,这是为了祖国也为了四万万同胞流下的无奈。
1919年4月30日,巴黎和会议定同意将中国山东的所有权利移交给日本。中国作为战胜国竟遭到如此对待,中国代表团拒绝接受这份可耻的合约,将协议还给与会代表。得知山东丢了的消息,汪大燮和陈箓痛哭流涕,他们该以何颜面去面对期待着胜利的国人。
白兰和邓中夏等人四处寻找着郭心刚,而郭心刚竟神情恍惚地呆坐在湖边已是一夜白头,邓中夏赶紧背起他去往陈独秀住处。陈独秀和李大钊彻夜探讨着文章,看到因巴黎和会决议受刺激在野外坐了整整一夜,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郭心刚,陈独秀满是心痛。郭心刚想起离世的父亲,郭父生前曾是守卫青岛的军人,却因与德国人打了一仗竟被革职,郭父因此含恨离世,临终前只叮嘱儿子“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中方原是战胜国却遭受如此待遇,心刚不知如何面对父亲的遗愿,这才受刺激至此。陈独秀和李大钊义正言辞,中国的事情只有中国人民自己行动起来解决,谁也靠不住谁也不能再依靠。
对于巴黎和会协议上签字一事,汪大燮等外交委员会的成员商量后联名上书决心拒签。可徐世昌却觉得如果不签字,英法意将会对中方发难。陆征祥一边对汪大燮说着不愿签,一边又同徐世昌说着不要因小失大,如此两面三刀令汪大燮气愤至极,拍着桌子站起来和大总统理论起来。巴黎和会的矛盾指向是德国,怎么能同中国讨价还价,但凡有点外交常识都不该有如此多虑行为。徐世昌依从了委员会的决定,发电拒签协议,并强调要秘密发出,不要让学生青年们知道。
原来,段祺瑞让陆征祥分析英法日等国的态度后,竟断章取义说着不要因小失大,更让曹汝霖同徐世昌进行商议,说是陆征祥主张要签订合约。汪大燮恍然大悟,徐世昌是要用自己去搪塞段祺瑞。他不放心徐世昌,随即又以自己地名义立即发电给陆征祥,国人是不会允许第二个李鸿章的。
北大红楼内学生们制作着宣传的标语,李大钊将政府拒签协议的消息告诉他们,抵制巴黎和会的游行示威将要开始,北大自当成为此次运动的主力军。科学和民主离不开政治,民主本身就是政治,这是躲都躲不了的,中国是人民的国家,要由中国人们自己当家做主。巴黎和会惊醒了全体中国人,中国想要发展就要反抗帝国主义,要将全国各个角落人民的意识都唤醒才能唤醒中国这头睡狮。
汪大燮得到消息国务院竟然密电巴黎专使同意签约,这样背信弃义的政府令汪大燮绝望,他决心辞职一走了之时却接到了陆征祥发来的求救电报。汪大燮大骂段祺瑞和徐世昌是混蛋,并再次叮嘱陆征祥决不能签字。汪大燮急奔来到蔡元培之处,他已无计可施,现在唯有北大的学生们能够救陆征祥,能够救中国。
蔡元培将此事告知陈独秀、李大钊等人,陈独秀提出人民的国家应该由人民做主,北洋政府出尔反尔就只能由人民站起来自己解决。蔡元培深以为意,他指出要利用《新青年》在青年中的影响力,要以“让人民直接站起来行动”为口号调动人民,李大钊随即去往长辛店将巴黎和会的事情告知长辛店的工人们。
蔡元培紧急召集老师和学生代表召开会议,将中国在山东的全部权益移交给日本的事情告知众人,并指出此时决不能在这样的耻辱协议上签字。国家已到危亡之际,北大师生要做出自己的贡献,坚决捍卫国家主权,拒绝签订合约。郭心刚以自己的鲜血在白色的帆布上写下标语,长辛店的工人们也来到李大钊处,安排部署着演讲宣传和游行的事宜。
学生和工人们群起而动,高呼“还我青岛 打倒卖国贼”,强烈要求拒绝签订巴黎和约。次日,学生游行示威受阻后,转奔曹汝霖住处痛打卖国贼并火烧曹宅、赵家楼。北京各大高校实行罢课,而这一举动也迅速蔓延全国,这就是著名的五四运动。五四运动是一场中国人民为挽救民族危亡,捍卫民族尊严凝聚民族力量而掀起的伟大社会革命,它为新的思想、新的革命走上历史舞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学生们高喊着打倒卖国贼还我中国的口号在街上游行,郭心刚更是筋疲力竭终是昏倒在地。北洋政府内吵吵着是否要将学生们抓起来的事情,徐世昌和段祺瑞都纷纷下令要整治学生游行示威之事,步军统领李长泰提出更可恶的是幕后主使人蔡元培陈独秀李大钊等人,但教育部总长清醒地提出最关键的还是丧权辱国的巴黎和约。李长泰等人频频发难于教育部,指责其姑息迁就北大才将事情闹到这个样子。总统提出步军统领衙门是军队,对治安管理不该过多干涉,并要求吴炳湘马上释放被囚的学生,谁知李长泰竟是直接离席,提出要去找段祺瑞,而随后总理又提出眼下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学生们召开国民大会。
学生们发现眼下共有三十六名游行示威的学生被捕,同学们在监狱中受尽屈辱,群情激奋地学生绝不会袖手旁观。此时,李大钊进来稳住学生的情绪,随后蔡元培疾步走入,脸色十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