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川城中各处已经残破不堪,贺萧父亲也死在了这场战争中,他收拾父亲的铁铺,想起父亲生前让他守护燕北的话语,心中痛楚无从诉说,只是更加坚定了守护燕北的信念。阿精去仙菀的墓前祭拜,之前仙菀已经接受他了,没想到一别再见,竟是如此境地。
燕洵撤兵了,元彻处理战后事宜,吩咐一定要厚葬牺牲的士兵,只是宇文玥在燕洵撤兵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元彻相信宇文玥一定不是个轻率的人,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远远看到城外一人一马飞奔而来,正是多日不见的宇文玥。元彻脸上露出笑意。
宇文玥受伤回到青山院,宇文灼知道他是为了楚乔才受的伤,孙儿用情至深宇文灼都看在眼里,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他与楚乔分属两个阵营,还是得注意身份。元彻随后过来看望,大魏现在处境堪忧,燕洵虎视眈眈,大梁也不是省油的灯。宇文玥感叹,战争不可避免,受伤的只是无辜百姓。
楚乔昏迷一天一夜之后,终于醒来,杜平安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燕洵关心楚乔,但却又不敢去见她,他知道阿楚在怪他。燕洵在精心雕刻一块玉,打算刻好了将它送给楚乔,想他父亲心灵手巧,一双拿刀的手酿得了酒,刻得了玉器饰品,他离家早,什么都没学到。阿精见燕洵对楚乔用情至深,提议他向楚乔求亲。燕洵何尝不想啊,但他现在只是偏安一隅的乱臣贼子,阿楚若嫁了他,就是乱臣贼子的妻子,这是燕洵不愿看到的。
仲羽去看楚乔,她感谢楚乔救了燕北百姓,楚乔却也感谢仲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从中斡旋,让燕洵了解到她固守红川城的决心,终于撤兵回援。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红川城百废待兴,走在破败的街道上,楚乔看到一个小男孩在用稻草人练刀。仲羽告诉她小男孩的家人都死在战争中了,小男孩苦练功夫就是想为家人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百姓何辜啊。
魏帝不相信宇文玥,让他闲赋在家,这都要归功于魏舒烨贤阳归来后参了他一本。但魏舒烨也好不到哪里去。燕北之战后,他和元淳回到长安,魏舒烨被剥夺部分权力,元淳因为偷盗兵符,被打入大牢。
魏贵妃和元嵩前去牢中探望,元淳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听着母妃口口声声说她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元淳面露冷笑。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她现在就是一个大笑话,成亲当日,新郎叛变,可笑她还打算苦苦追随,却被他的士兵羞辱,除了报仇,元淳现在别无所求。魏贵妃知道女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公主了,临走前,她语重心长地希望元淳能长大,变得成熟一些。
魏帝寝宫中,他打算赐给元淳毒酒,就在王大监准备去送酒的时候,魏贵妃突然闯了进来,她眼见王大监端着毒酒,心慌不已的跪在地上求魏帝开恩。元淳犯的罪太大,况且因为她的错误死了一位皇子,这让魏帝不得不狠下心惩罚她。魏贵妃看皇帝心意已决,声称自己是元淳的母亲,女儿犯的错自当由她来受罚,不由分说地就喝下了那杯毒酒。
魏帝大惊,跌跌撞撞地从座位上跑下来接住摇摇晃晃就要倒地的魏贵妃,魏贵妃毒发,口吐鲜血,她强撑着一口气,忆起了往昔与皇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敬他、爱他,说了那么多,就是希望皇帝能念着往日的情分,法外开恩,放了元淳。
元嵩从大牢将元淳带至魏贵妃床前的时候,贵妃已经逝去,元淳哭得不能自已,皇帝心伤晕了过去,随后宣布念及元淳年幼无知,剥夺她的公主封号,移居西院,终身不得出宫,封元嵩为燕北王,即日起出兵燕北,平定燕北叛乱。
元淳生无可恋地坐在偌大的房间中,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她面色惨白,双眼仿佛没有焦距一样,不吃不喝。元淳手下的贴身侍女采薇看到公主落得下场,前去找魏舒烨帮忙,魏贵妃之前蒙受盛宠,在宫中树敌众多,她一死,难免会有人暗中对元淳不利,元嵩又即将离开长安,现在能帮元淳的就只有魏舒烨了。魏舒烨也很担心元淳,但他现在自身难保,虽然皇帝没有追究他战场失利的罪责,但也刚把他才牢中放了出来,让他主办魏贵妃丧事,在此情况下,魏舒烨即使有心也无力。
采薇拿着魏贵妃生前为元淳求的平安符交给她,看着这个平安符,元淳想起当日在大牢中,母妃就曾将它给过自己,当时自己是怎么做的呢,面无表情的给扔了,那时母妃该是多么伤心啊。手拿平安符,看着母妃生前宫中的女史文珊跪在地上请她珍重。元淳握紧手中的平安符,吩咐侍女洗漱,她这条命是母妃拼死保下的,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另一边,红川城中,楚乔与程鸢等人在燕洵面前对峙。程鸢坚称自己没有射杀过楚乔,他的罪过只不过是提前将守城的职责交给了手下的将领孙河,前去美林关帮助燕洵而已。而孙河竟声称自己没有做错,他奉命守城,楚乔带领秀丽军前来,要求进城,但秀丽军有过当叛徒的前科,他哪里知道他们这次是真心守城呢。楚乔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无耻,将虐杀百姓,射杀友军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楚乔气愤不已,抽剑相向,但被燕洵喝止。
孙河趁机挑拨离间,谁不知道秀丽军只认楚乔为主啊,守城的若不是楚乔,恐怕燕北早就不姓燕了。而他孙河一直忠心耿耿,在燕洵被困长安的三年里,一直跟随乌先生平定燕北各处叛乱。孙河知道楚乔不会善罢甘休,他突然抽刀自杀,临死前让程鸢不要忘了他们发过的誓言,不要忘了他们的父母亲人都是怎么死的。
孙河死了,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楚乔走在军营中,心里烦闷。突然一个士兵拿着匕首想要刺杀她,被仲羽一脚踢倒在地,那士兵口口声声控诉楚乔是妖女,要不是因为她,燕洵不会回来,他们的铁骑会踏破长安城门,父母亲人的血海深仇也会得报。楚乔现在才知道燕洵军中的将士竟是如此看她的。
燕洵坐在河边栈桥上吹着筚篥,身影落寞,曲调哀伤。楚乔远远看去,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燕洵不信任她,攻打长安没有将她带在身边,而她固守红川,导致无数将士牺牲,血染山河,白骨飘零,作为将领,她心有不甘和怨愤;但作为与燕洵生死与共的人,能得到燕洵这份重如山巅的情谊,楚乔又觉得没有什么好不甘的。即便如此,她始终相信战争能吞噬一切,却不能能吞噬人的信念和良心。
与此同时,宇文玥一心修炼武艺,进步神速,他就要随元嵩一起前往燕北戍边了,宇文灼担心宇文玥会为了楚乔误事,特意提醒他不要为了燕洵的女人放弃万里鹏程。宇文玥向祖父玥保证此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他走后,宇文灼修书一封,让月七交给七皇子元彻,同时占卜一番,发现孙儿此去,竟将有劫难。
夜色浓重,月光清冷。左宝仓一身黑衣,跌跌撞撞地在无人的街道上跑着,不时的往身后看去,像是有人在追他,慌忙间不慎跌倒,左宝仓捂着出血的伤口站起来,几名官兵赫然出现在眼前,危急时刻,幸而东方忌突然出现,解决了官兵。
不过东方忌显然是比官兵更加凶恶的毒蛇猛兽,东方忌一直派人跟着左宝仓,发现他在此地杀人、放火、投毒、闹事,猜测他是在保护什么人,那人应该就是洛河的女儿楚乔吧,楚乔姓楚,那就说明洛河当年是嫁给了一个姓楚的男人。左宝仓见不得东方忌提起洛河,他根本不配,别以为他不知道,东方忌就是嫉妒洛河当年,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东方忌一剑封喉,看来东方忌很怕面对当年洛河的事。
烈日炎炎,荒无人迹的树林处,元嵩坐在简朴的马车上,宇文玥骑马跟在他身侧,跟随他们而来的不过数十人。突然,走在前面举旗的士兵一声不响地就倒在地上,月七上前探他鼻息,发现已经没救了,元嵩让人把士兵的尸体抬上马车,就放在他旁边。
宇文玥一行人连日赶路,走过枝叶繁茂的树林,也走过荒无人迹的沙漠。夜间,他们在树林里驻扎,元嵩看着眼前燃起火堆,心情落寞,母妃死了,元淳又那样,他现在说是孤家寡人也不为过。突然蒙枫抓了一个老人和孩子过来,这两人偷吃他们东西。老人和小孩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要不是被逼无奈,他们也不会偷吃。元嵩心善,将粮食分给难民吃,宇文玥感慨,他们能救这些人一时,却不能长久的给他们温饱,战争不停,像这样的难民还会增加。
另一边,程鸢私下里向燕洵提起楚乔的事,坚决保证自己没有动过杀心,想要粉饰太平。但燕洵是什么人,一眼就将他心思看穿,不惩罚他是因为他还有用,但适时的警告还是要有的。程鸢心下微惊,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十三皇子元嵩已经到了美林关外驻扎,并且声称自己是燕北王,但却只带了十几个老弱残兵,甚是蹊跷。
随后,程鸢回到军营,摩挲着手中的龙雀刀,吩咐手下将孙河厚葬,另外挑几个身手利落的人,他今晚要去杀了元嵩,元嵩与楚乔是至交,只要是楚乔身边的人,他都要除去。当晚,月凉如水,程鸢带人悄悄潜入元嵩所在的大将军府,见元嵩就只身一人坐在庭前,程鸢手一挥让身后跟随的人动手,但却发现无一人出手。原来他带来的人已经被宇文玥的人悄悄干掉,看到宇文玥,程鸢就知道大事不好,转身逃跑,宇文玥并不打算杀他,只是射了他两箭就放他走了。
天亮后,楚乔与贺萧行走在军营中,她眉头紧皱,程鸢受到燕洵重用,风头甚至超过了乌先生。当年魏军大破燕北红川、北朔两城,燕北死伤无数,当年家人死在那场战争中士兵唯程鸢马首是瞻。但程鸢此人心术不正,楚乔很是担忧。当年没来燕北之前,楚乔从燕洵口中了解到的燕北风景如画,来了之后,她却只感受了燕北的寒风,冷的刺骨。贺萧听出楚乔话中的凄凉,只能用他们的理想激励她,只要不放弃,燕北有朝一日一定会释奴止戈,安乐富足。
远远看到程鸢一瘸一拐的走进大营,楚乔眼尖的发现他腿上的两支箭是青山院的箭,若有所思。程鸢稍作休整后,去面见燕洵,告诉他自己夜探大将军府,发现宇文玥竟然随着元嵩一起来了。燕洵闻言,看着高台上眺望远方的楚乔,眉头紧蹙。
碧水蓝天,微波荡漾,一艘大船行驶在水面上,船板上的两人赫然就是东方忌和詹子瑜。东方忌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知道詹子瑜想得到风云令,特意拿洛河之女的下落作为交换,让詹子瑜搅乱燕北局势,好助他成就伟业。这是双赢是交易,詹子瑜没有理由拒绝,人人都想要风云令,但他们又怎么知道,风云令其实就是寒冰诀大成之后身上浮现的彼岸花。
想在美林关站稳脚跟,夺权是第一步,宇文玥让月卫中的月九给原本驻扎美林关的将军赵吉下药,让他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即刻上书皇帝要求回长安修养,魏帝的回复还没有下来,贪生怕死的赵吉就带着自己的人慌慌张张的启程回去了。宇文玥接手了美林关的驻防,当务之急是练兵,有了精锐军队,才有说话的权利。另外,月七在到达美林之时就联系了谍纸天眼安插在红川城的谍者,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红川城中,阿精正在派人搬粮,粮铺老板陈老板苦哈哈地请求给自己留一些过日子,陈老板虽然装得如此委屈,但阿精知道他能在战争时期屯粮如此之多,必是有自己的门路,所以不但搬空了他的粮食,还给了手令,让他出城筹粮。但阿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老板竟是谍纸天眼的人,陈老板拿着他给的手令,随后就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