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检报告结果已在聂宇晟的预料之中,证实父亲聂东远患有恶性肝部肿瘤,由于肿瘤位置接近动脉,所以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纵然事前做好心理准备,可当真真切切要去面对时,聂宇晟开始心神俱乱,也逐渐能够体会到父亲的感受。
自从上次父子俩交心谈过以后,聂宇晟认真反思过自身的感情状况,所以希望与舒琴谈场恋爱,不是单纯用婚姻敷衍父亲的遗憾,而是两个熟悉彼此的未亡人,努力尝试打开心扉,一同共度余生。
当聂宇晟鼓起勇气阐述完想法,明显能感觉到他忐忑不安的情绪,仿佛说的不是一段话,而是一道伤口,致命又可怖。舒琴有些举棋不定,回家便给马克发了消息征求意见,怎料对方仅回复几个字,让她自己去做选择。
正因如此,舒琴笑得苍白无力,她和聂宇晟是同类人,也同样被感情所伤害,本以为会继续保持现状,但是聂宇晟突兀的改变让她不知所措。甚至不如原来的样子,至少原来他们是朋友,是知己,是可以成为彼此的树洞。
谈静从公交车醒来,发现胸针不翼而飞,在她反复寻找无果后,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绝望地坐在窗边,泪水如泉涌般冲出眼眶。那天夜里,谈静久久无法入眠,孙平有所察觉,于是主动唱歌给她听,一首稚嫩童声的摇篮曲,总算是带来些许抚慰。
隔天早上,谈静顶着红肿的眼睛坐在工位发呆,因为想着胸针的事情,始终是无精打采。盛方庭敏锐观察到谈静的变化,打电话将她叫到办公室,又让她用冰可乐敷下眼睛,暂且先去旁边休息。
到了中午吃饭时,谈静已然恢复正常,她想尽快融入到同事圈子,于是提议请客。大家为此兴致缺缺,幸好吉吉还算赏脸,两人结伴下楼出门,恰巧与聂宇晟擦肩而过,反倒是其他人八卦舒琴新交男友。
盛方庭遇到聂宇晟和舒琴,主动邀请二人吃饭,在此期间,聂宇晟发现盛方庭与舒琴之间的关系不对劲。其实聂宇晟之所以会来公司,主要是想当面向舒琴道歉,为昨晚的冒失而后悔。
舒琴完全不放在心上,下午便跟着聂宇晟去医院探望伯父,讨得对方欢心。因为聂东远对舒琴很是满意,也想极力撮合她与儿子,只希望儿子能尽快从阴影走出来,彻底将过去翻篇。
同事们陆续下班,仅剩还在加班的谈静和盛方庭,两人互不打扰,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而在另一边,舒琴好奇询问聂宇晟和前女友的经历,通过他的讲述,大概得知前女友突然提出分手,竟是为了聂东远提供的五百万。
聂宇晟完全不在乎谈静是否在乎钱,因为他只在乎对方是否付出真心,最可笑的莫过于,当他一味努力维系这段感情,结果屡次遭到践踏,甚至在分手那天,明确表态从未喜欢过自己。
正是这种太多难以启齿的隐事,太多痛彻心扉的细节,才会让聂宇晟如此没有安全感,以至于对未来失去希望。舒琴听着聂宇晟不断地呢喃前女友,终于明白他爱得多么深沉卑微,有一瞬间自愧不如,打破了对于情圣的刻板印象。
等到聂宇晟醒来,发现舒琴还在厨房忙活着早餐,一脸痴迷地盯着他,令他感到浑身不太自在。舒琴也不再继续戏弄聂宇晟,立马提出尝试交往,觉得两个感知正常的男女,没必要做一辈子的未亡人,与其说是在体验爱情,不如说是在互相救赎。
派出所打电话给谈静没人接听,索性又打到办公室,只因近期刚破获盗窃案件,追回部分有关胸针的赃款,便让谈静过去辨认。可惜跑了趟派出所,依旧是一无所获,盛方庭开车送谈静回公司,怎料刚进公司大门,突然口吐鲜血昏迷,吓得谈静急忙拨打120急救。
聂宇晟和舒琴在确立恋爱关系后,展开了第一步约会,去了那间熟悉的乐队酒吧看演出。时隔多年未有多大改变,聂宇晟置身其中,仿佛又回到从前。看完演出回家,舒琴专门为聂宇晟准备礼物,顺便要走他常戴的旧手表。
舒琴临走之前要求聂宇晟来个告别吻,奈何碍于两人太过熟悉,实在是下不去嘴。此时谈静打来电话,告知盛方庭胃出血正送往医院,舒琴让她转道去长浦医院,之后便带着聂宇晟匆忙赶往。
正当舒琴向医生了解具体情况时,谈静已交完押金回来,刚好留意到那块手表,于是故作满不在乎,主动上前攀谈。而在这期间,聂宇晟和谈静如同陌路人,实则在旁偷偷打量,直到她交代完事情转身离开。
经过手术以后,盛方庭的情况逐渐稳定,夜里舒琴陪在床边照顾,看着他苍白憔悴的模样,内心很不是滋味。到了第二天,照顾盛方庭的责任落在谈静身上,公司同事们知道消息,也都纷纷跑来探望,顺便调侃舒琴与聂宇晟之间甜蜜幸福。
谈静送同事们出门,全程不发一言,听着大家议论八卦那两人的爱情长跑,实在拿不出正常的情绪回应。与此同时,聂宇晟询问盛方庭和谈静的关系,刻意挑明谈静已经结婚生子的事实,不过是想让盛方庭知难而退。
由于舒琴为此心神不宁,以至于将手表遗落在洗手台,又恰巧被谈静拾起,不由回想起多年前攒钱买了这块表送给聂宇晟作定情信物。后来聂宇晟要去国外留学,谈静早已来到机场,只是不敢出现与他告别,默默地躲在旁边暗自难过。
如今谈静准备将表还给聂宇晟,走到办公室外听到方主任在恭喜聂宇晟结交新女友,而她始终迈不动步子,只得等着方主任离开,这才向聂宇晟说明来意。怎知对方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强调手表不再属于自己,应该还给舒琴,使得谈静刚举起的手,又不得不默默放下。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谈静经常去医院照顾盛方庭,也算是在上班,只要到了医生交接班的时间,她便可以离开,工作内容简单,还不用加班,甚至可以准时去接孙平,难得一份美差。
然而当天夜里,孙平偷跑到卫生间喝药被谈静发现,无论她如何询问,孙平都不吱声,倒是让她猜出个一二,料定孙志军又从别处找的偏房,毕竟他以前有过类似情况,所以叮嘱儿子不许再喝这些东西。
没有谈静的病房,显得格外安静,但是有她的存在,依然安静如常。公司为让谈静在病房也能办公,便给她配了电脑,基本都是淘汰下来的二手货,却在她保养呵护得干干净净,仿佛任何东西到她手里都能得到珍惜。
盛方庭想起前段时间得知谈静会将单面A4纸保存,对她在工作上的处理方式很认可,同样想到自己勤俭持家的母亲。谈静要帮盛方庭去家里取些换洗衣物,偏巧遇到过来送饭的舒琴,两人一同前往。可是进了家门,舒琴看到卧室床头还摆放着她和盛方庭的合影,终于意识到自己并非单方长情。
胖头组织同学聚会邀请聂宇晟必须参加,而王雨玲和男友总算将烘焙店整理好,于是约定去民政局领证。孙志军瞒着谈静接走儿子孙平,竟是带他去小诊所接受些乱七八糟的治疗偏方,幸好谈静感觉定位手表找到这对父子,对着孙志军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
聂宇晟和舒琴在家里招待同事们聚餐,两人扮作恩爱情侣,令大家十分艳羡。聂东远突然从医院跑出来,主要是想来看看儿子,当他发现小情侣感情很好,总算是落下心头大石。殊不知,当聚餐结束以后,聂宇晟和舒琴相对无言,各自坐在沙发的两边,回想着过去的点滴。
这顿饭让聂宇晟想到了谈静,尤其是第一次做饭的场景,尽管简简单单,甚至很不熟练,却充斥着热恋的甜蜜。反观舒琴也同样思念盛方庭,两人在国外留学时,几乎每天都如胶似漆,只不过那时他还叫马克。
孙平察觉到谈静有些生气,答应以后不会再乱吃东西。隔天早上,谈静带着儿子去庆贺王雨玲的烘焙店开业,从而得知她和梁元安领证的消息,也都跟着开心。正当此时,梁元安过来帮忙摆弄电子鞭炮,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孙平心脏病发作。
孙平病发属于迟早的事情,但是谈静从未想过会来得如此突然,甚至因为近日事业顺遂险些忘记潜在危险,直至事到临头,才让她有了天塌地陷般的感觉。偌大的急诊室声音嘈杂,到处都是医生和病人,谈静跟着推床一路飞跑,完全顾不得早已扭伤红肿的左脚。
聂宇晟接诊的第一时间,便赶去查看孙平的情况,而后以最为平静的语气向家属下达病危通知。谈静脸色惨白,突然冲出来攥住聂宇晟的白袍,不断地哀求他能救救儿子,甚至想过要将儿子的身世告知对方,可是话到嘴边还未开口,更多医生护士围了上来,在大家的劝说下,不得已松开手。
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聂宇晟将谈静叫到办公室,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二话不说拿出冰袋给她敷脚,却在说着最残忍的事实——孩子病情恶化,必须住院接受治疗。由于每天医疗费用高昂,谈静积攒的几万块根本用不了多久,她低声下气向聂宇晟借钱,结果遭到果断拒绝。
正当聂宇晟交代着住院事宜,以及谈静想要讲出真相之时,舒琴的突然闯入打断二人交谈,聂宇晟几乎是本能地回过头,正好借这机会,避开谈静那令人刺痛的目光,等到她走出办公室,才算是松了口气。
舒琴给聂宇晟带了饭,紧接又去探望聂东远,深得对方心意。反观谈静独自待在医院外面,硬着头皮向亲戚朋友借钱,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主动给舒琴打去电话,希望能够预支一部分薪水凑齐医药费。
由于谈静还在试用期阶段,如此艰难的开口,必然是真被逼到了绝境。同样,公司也没有过相关的先例,纵然舒琴答应会向上级申请,获得通过的可能性依然渺茫,而她愿意私人借款当作救急,但是谈静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希望能再试试微乎其微的方法。
盛方庭通过舒琴了解到谈静的情况,于是便去前厅缴纳孙平的住院费用,其实他本身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很多时候会将生活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可以说是理性大于感性,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厌倦以往做事的方法,所以才有了这种感性。
王雨玲和男友拿出所有积蓄给孩子治病,聂宇晟为了减轻谈静的负担,打电话找方主任商量项目补贴的事情,最终遭到方主任一通喝斥,只因他将电话打到了特级手术室,如此行为实在匪夷所思。
谈静得知盛方庭垫付手术费,主动跑去表达感谢,怎料两人交谈过程都被聂宇晟看在眼里,尤其是看到盛方庭将手搭在谈静的肩膀上尽管表面看似镇定,实则内心酸疼不已。舒琴过来找聂宇晟,顺着他的视线瞟了眼,不由自主地愣住。
乖巧懂事的孙平能够感受到母亲所承受着压力,所以便有了出院的想法,陪在床边的大人们深受触动。聂宇晟来到水房遇见谈静,忍不住对她阴阳怪气,其实更像是无能嘲讽,自己费劲巴拉地争取减少手术费,没想到人家已经找到了愿意掏钱的靠山。
胖头打电话催促聂宇晟参加周六的校友会,一再表明尽量让他和谈静避开,不料这番话提醒了聂宇晟,事后主动约对方吃饭,变相打听谈静的情况,意外得知谈父因工程事故去世。自此之后,胖头只知谈静卖掉家里的房子便离开,不由感慨红颜多磨难,听得聂宇晟心里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谈静接到柳老师的电话,考虑片刻答应参加校友会。反观聂宇晟和舒琴聊起过去的事情,懊恼已经下定决心重新开始,结果又犯贱去关心前任情况。舒琴非常理解聂宇晟,而是安慰他反复并不代表重复,关心的过多,希望也会越破灭,直到彻底放下。
离开聂宇晟的家,舒琴开车来到医院找盛方庭,好奇他为何如此在意谈静,或者最直观的追问是否已经爱上对方。盛方庭没有半点迟疑地否认,只是单纯看不惯孤儿寡母受苦,况且他从不会爱任何人,这一点让舒琴深有体会。
王雨玲知道谈静要参加校友会,一大早便赶往医院替她照顾孙平,顺便让她拎着蛋糕过去。谈静心情复杂地搭乘公交来到所在餐厅,结果刚进门便遇见聂宇晟,没有过多交流,仅是仓促一笑,便立马上了楼。